軒轅夜闌挑眉,沒有否認:“怎麼?怕了?”
智禪念了一聲佛號,單手立於身前,微微頷首:“有人自願為貧僧證大道添磚加瓦,貧僧求之不得,何來怕之?”
軒轅夜闌冷笑一聲,諷刺道:“果然是個瘋和尚。”
以智禪的本事,不可能任由諸雲逸差遣,想來是諸雲逸許了他殺生證道的好處,才能請動這尊大佛。
智禪低垂著眉眼,如同大殿上的佛陀俯視眾生螻蟻,不鹹不淡地說道:“大道三千,熙熙攘攘,爾等以凡人之軀修長生,證因果,與貧僧無甚區別,都是逆天而行,道不同,各走一邊罷了。”
軒轅夜闌反唇相譏:“奪他人的長生道,修你自己的正果,這算哪門子道?”
智禪抬眼,一雙沉寂的眼眸像是兩口枯井,隻能看到無邊死氣荒蕪。
他雙手合十,笑而不語。
軒轅夜闌也覺得和這麼個瘋和尚沒什麼道理可講,左右他不過是來下戰貼的,沒必要和一個已經瘋魔的和尚多費口舌,當即揚鞭打道回府。
邊境荒蕪,隻有黃沙無邊無際,往西南去有一座山丘,光禿禿地寸草不生,因著太偏僻,即便是來往商隊也難得會途徑此處。
這日正午,天上的烈日照射在一望無際的沙地上,灼熱的光線令空氣都變得扭曲。
有個和尚穿一身雪白僧袍,孤身一人朝著山丘跋涉而來,姿態板正,仿佛是虔誠的信徒一步一步的為朝聖而來。
因為沒有什麼遮掩,智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山丘下麵的北辰弘。
北辰弘麵前插著一把寬劍,不偏不倚地立在鬆軟的沙地裏,一如他這個人。
金色的佛光圍繞在智禪周身,他一步步走過來,腳下一步一生蓮。
他身形一閃,眨眼間來到了北辰弘麵前,沙粒構成的蓮花霎時間鋪了一地。
北辰弘握住劍柄,勁氣一震,將沙蓮盡數吹散。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幾乎是同時動了起來。
智禪隨手用沙子拈出花,傾注靈力攻向北辰弘。
北辰弘也不客氣,提著劍劈開智禪的花招,強悍的力量壓製住了沙蓮裏蘊含的靈力,吹風消散在天地間。
北辰弘速度極快地來到智禪麵前,一劍砍過去。
智禪不躲不閃,隻是用佛光築成一麵屏障,抗住了北辰弘的一擊。
甫一交手,智禪就變了臉色,震驚道:“你是中三界的人!”
北辰弘也不在乎智禪是怎麼看出來的,手裏的寬劍氣勢如虹,步步緊逼著智禪而去,
智禪身上的佛光被寬劍攪得混亂不堪,他也左右躲避著北辰弘的進攻。
北辰弘見狀反而放慢了攻勢,有來有往地和智禪周旋起來,既不急於擊敗對手,殺氣也不濃鬱,搞得更像是切磋,而不是生死一戰。
智禪和北辰弘周旋許久,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北辰弘估摸著時間,淡淡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