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悅的曲子很柔美,每一首曲子都像是一條潺潺而流的小溪,沒有大起大落,但就是那種一如既往的平緩,卻讓人覺得無限留戀,聽起來總是讓人心如明鏡。
那以後,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羅悅的曲子上,在她的指導下也慢慢的嚐試自己譜曲。漸漸的我對音樂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台階。可以說,04年春節前的那一個月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時間段。我學會了很多,學會的東西不止局限於音樂,在性格上我的改變也不可同日而語。
羅悅在我生命裏的出現,成就了我最留戀也最遺憾的一段記憶。其實那一陣,羅悅正經曆著人生的低穀。但是仍我和邱瑾百般探索,都沒能把關切的情緒探進羅悅的內心。雖然過後再去回憶那段生活,我看到了羅悅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諸多暗示,可是在當時,我真的沒能找到那些絲絲縷縷。
所以,在與羅悅的相處中,我的留戀與遺憾是並存著的。在後來羅悅離開時留給我和邱瑾的信裏,她寫了一段很重要的話,那段話一樣讓我覺得留戀和遺憾。
除了泡在練功房的時間,那一陣,其他時候我都和大多數同學一樣,保持著三點一線的生活,教室,寢室,廁所。鄭可還是很努力的在“火箭班”打拚著,如農田裏的伯伯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到晚上十一點是見不到他的人影的。而就是十一點見到他的人影時,也難得說上兩句話,他總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倒床便睡,三分鍾絕對能夠聽見他的呼嚕聲。而另外幾個人也少見蹤跡,他們歸寢的時間與鄭可總是相差無幾,所不同的是,他們回來的時候更多的是興奮,陪著各自的女人你親我噥,沒有不興奮的道理。
那一個月裏,再沒有在夜半上過陽台,因為出院的時候邱爸叮囑過,我不能見煙見酒。寢室裏的那幾個家夥倒也還算識相,知道我不是強自製力的人,所以那一個月裏都不把煙酒帶到寢室裏,就算實在憋不住了也隻是到外麵找個地方倉促的過一下癮。
那樣的狀態一直堅持了很久。一直到放假前一周,也就是我挨羅悅批鬥的那一天。
那天羅悅責罵我過後,,她讓我好好反思一下那一陣的作為,然後掉頭便走了,隻留下我和邱瑾相視望著,手足無措。
那天是周六,學校從周六下午之後便不會上課,校內放假,一直到第二天晚自習。邱瑾因為要去醫院幫我拿下一周的藥,在羅悅走後不久也回家去了。於是,諾大一個練功房便隻留下我一個人。受著一間大房子,我胡亂的撥弄幾下琴弦,竟發現也再沒有練習下去的心情,於是一個人悠嗒悠嗒往寢室走去。
我暗自思索著該找點什麼樣的事情疏解一下鬱悶的心情,到寢室樓下的時候驟然想起該去買一包煙,或許在那繚繞的煙霧中自己可以變得沉靜一些。可是扭頭看了看還有那麼一大段路,我退卻了,本來心情就夠鬱悶了,如果再因為路走多了牽扯出肉體的疼痛那就更不爽了。所以上樓的時候我隻是不斷的埋怨著自己的後知後覺。
在樓梯上每邁出一步,我便低聲嘟囔一聲“該不該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給我弄包煙啊?”我心裏打定主意,一路走上去,數樓梯的階數,如果是單數,那麼我就打電話。
結果到六樓我鬱悶了,宿舍樓一層的台階剛好是十四階,數上六樓剛好八十四階,雙數。也是到後來才知道,其實所有樓裏的台階都是雙數的。我暗暗詛咒自己的那張臭嘴,同時也準備認命,看來老天是不想我那根幼小的苗苗被尼古丁殘害呀。
我做好了認命回寢室麵壁四顧的準備,大步朝寢室門走去,卻不想還差一步的時候,卻聞到了很濃烈的煙味從寢室的門縫裏擠了出來。
平常時候,那個時間段寢室裏是不會有人的。鄭可在教室裏學習,剩下那四個家夥會去泡妞。所以寢室裏應該不會有人抽煙,再說了,,那一陣也沒有人在寢室裏抽過煙。所以,聞到那股濃烈的煙味時,我心裏第一個反應,遭了,寢室裏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