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半夏 細碎光影綻放的花朵之藍(1 / 1)

如果。我說如果。我永遠離別這個塵世。這個繁華的喧鬧的可愛的塵世。

你會想念我嗎。會嗎。或許。你會 。或許,你不會。因為你忙碌。你無暇顧及。你千裏迢迢。你在你的世界裏,分身無術。

你不知道。你不會知道。你的忙碌,掠殺了我的期望。你的遙遠,剝落了我的等待。那麼,我在光陰的角落裏,久久地靜靜地待著,所為何來?

隻為來此浮世,美麗一回?

別。你別說。沉在歌聲幻覺裏的夢璿流淚了。我懂。懂你。她相信,那時的他,會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一望。或者,用目光默默地送行。那年花開。那人還在。時光紛落。流年綽約。離別,終究是一場痛楚的永遠。

從never say never裏逃離。她走出房間。

這是一個夏日。涼爽的黃昏。幽幽的微風,撫過黑發。天是陰的。灰色的浮雲,仿佛淡淡的墨色,覆蓋了天空的晴朗。

那些如果,在心底迂回千遍萬遍。夢璿依舊說不出來。她被委屈挾持多年了。又怎麼會這樣自私的帶著偏激的情緒詰問?

在一株盛開的深紅月季前,停下腳步。她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解不開的芳香。妖豔。醇厚。醉酒般迷蒙。如此濃鬱,也是一個結。她坐下來,和花朵在一起。意緒彷徨。這個結,在眼前越來越大。絢麗得眩暈。

花兒微微張開唇齒。一朵,又一朵。隨著一股風輕輕的合首。低下來。再低下來。夢璿看到自己,在塵世的滄桑裏,緩緩低下的姿勢。然後,她的心髒,貼近了大地。她知道那裏是一個絕好的去處。那樣子的滋味,畢竟顯得不合時宜,太早了點兒。

她暗藏了光年裏,那片憔悴又頹廢的葉子。刻意將茫然安放在臉的側影。但是它分明的流露在眼底。

好興致啊。

沒有。懶懶地散步呢。女友珍妮走來。

最近看什麼書。

八月未央。

好看嗎。

痛覺。每次打開,隻能看幾頁。

怎麼了。

那種往肌膚深處的刺痛,撕裂一樣。忍不住停下來。

一段時間。又一段時間。光陰的停頓,以年輪或者心境為間隔號。原來癡迷於閱讀,於文字的你。變化很大。

是。我沉默和安靜地盼度時間。有一段日子了。你呢,最近忙什麼。

沒有。環繞在廚房,兒子與丈夫的胃及家的護衛中。我失去自己。既身不由己,又心甘情願。

幸福啊。也好。

兩個女子的相見,是溫和的,似蒙蒙細雨中的漫步。不期然的碰撞,溫潤,安適。清新。和暖。心儀。她們柔聲的說話。並在花容前站定。有一刻,兩個人兩顆心默不做聲。相互對視。不用傾訴。便契合了心境。

夢璿的黑色純棉裙,從領至腰間,搭拉著黑白相襯的一綹紗,輕盈垂下。像是一對翅膀,翩翩欲飛。飄逸,空靈,淑秀。珍妮的純棉短袖衫,開滿稠密的淺淺的紫韻小花。前胸領邊有三層花兒的細浪,推出一朵綻放的大花。底邊一層深紫褶皺烘托。婉約,秀麗。各自的衣飾,和長發呼應。宛若兩條時時交彙的小河,沿著歲月淙淙地流動著冰涼,茂盛與生機。

因為工作關係,她們相識相知。長期陪伴。女子之間心脈的互動,異樣清澈,綿延,純粹。她即使克製著去往她那裏的低靡。她還是清晰的覺察。

接受吧。現實。愛情太奢侈。太易逝。男人能在女人裏麵,女人隻能在男人外麵。我也為這樣的宿命而憂傷。

她和她相視一笑。同為一個名叫素黑的女子慨歎。也為天下的女子。

我們都浸泡在一麵深湛而寬廣的湖裏。看不見水的流動。卻聽得見人群在期間的聲響。呻吟和掙紮。痛苦和微笑。她們原來素淨,簡單。後來變得華麗優雅,卻神情蕭瑟。渾身被彩妝和服飾遮掩著鮮紅刺目的傷痕。一道一道的深如雕刻。心內又渴望又恐懼。深藏著一絲一絲的漸變的哀傷。

據說,那裏是愛。溺水的人,窒息而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