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花落處 人間又芳菲(1 / 1)

氤氳,微微潮濕。一絲和暖籠罩了北方的天空。

雖然有些陰冷。可是,這是初春的溫和。淩晨和晚間的濃霧,已將春的氣息悄然送到近前。

傍晚,看了一天電視劇的我,從別人或悲傷或精彩的故事裏,抽身出來,在街道隨意遊走。以為自己失去了感動的柔軟,隻有冷漠的旁觀。卻在不經意的時候,看著久久等待後重逢的擁抱,滿臉是淚。看著親情之間的忘我佑護,屢屢濕潤了眼睛。

小女子情結,也是蒼生一株。既然真實,就沒有必要避諱。既然生動,就繼續張揚一種溫存。不是沒有情感依偎,就不能活著。隻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似要吞噬生命。仰俯之間俱在。

慢慢前行,鼻息間,空氣濕潤。比起以往的幹燥和風沙,感覺是舒服的。隻是那些磚瓦樓房,水泥屋子,柏油路,沒有了暖意的金色。

很多餐館還未開張。有些濕漉漉的街道,還剩下賣橘子的攤位。春節的餘味還在繚繞。不知道,是否有人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倍覺寒冷。也不知道,遠行的人,是否有一雙手在心底握著,偶爾忘記孤獨。

一個小小網吧,進出了幾撥人,都是中學生模樣的青少年。不知道,網絡給有家不能歸的人,提供了多少和親人和世界聯絡的機會。也不知道,這網絡災難,降臨到多少可以考取大學而半途而廢的學生和家庭?

好久以前,我喜歡在夏日的黃昏漫步。樹葉沙沙,微風撫摸臉頰,溫柔的似乎那不是和一天逝去的光陰告別,而是留戀一份真實,一個走過大地斜斜的影子。遠遠的佇立著,一任夕陽溫潤的紅暈,在枝頭緩緩墜落。倏然之間,會有依依的情愫,新葉一樣叢生。那是無法挽留美好的落寞,還是期待朝陽在明日升起,或者,是心中盛滿了堅定的向往?

日子,像山一樣,阻擋我的視線,也讓我在其中兜轉的非常辛苦。陰霾的低低的灰色雲海,讓我無法寬遠的看到一方晴朗的蔚藍,無法在山裏走出屬於自己的繁華。也許,這樣的路,注定荒涼叢生。

不知何時,所有的癡迷與眷戀,都在紛繁的塵埃中愴然冷卻。那些藏匿的隱忍和疼痛,在這個瞬間,隨著眼睛落入泥土。觀望生存。有雲在天上飄著,分不清層次,茫茫地堆積著沉重和悵惘。有鳥在無奈而疲憊地飛翔,落不到將要棲息的地方。

那一樹一樹無花無葉的枝椏,就那麼不知所謂的在春潮湧動的空氣裏招搖。然後,是必然的我的足跡,經過它無語的身旁。它是否聽到碎落一地的我的聲音?縹緲的時光,就那麼縹緲的浸潤了我千年的夢。直到醒來。

我那輪回了萬世的深情,還是兩手空空。我的愛。用力握住你名字的時候,我依然感覺到你微弱的溫暖。你眼底的月光,透過我柔順的長發,流瀉一片美倫美幻的光影,虛擬至極。還要不停的在山和它外麵的世界中行走。不能停下來。我要尋找一個極安靜的地方睡去。可是還沒有找到。

我開始微笑。為禁錮自己緩刑。也讓流水般的寂寞在身上滑落,留下一痕慘白。十天,半月,或者一年,十年,我在等待一束陽光的照耀,好把緊緊包圍在四周的陰鬱,一掃而光。想起了天地傳奇的歌兒:就算天地萬物都化作烏有,世界沒有了盡頭,就算海枯石爛已成了奢求,我願為你守候。

想起一直很親昵的女子精靈,她的驕傲和卓然,她的勇敢和率性。她給予我心靈的驚悸和豔羨。仿佛我們各自是一條河流,總在峰回路轉的時刻,總在艱難攀援之後,相擁而笑,彼此祝福,彼此牽念。然後,淙淙向前,直達寬闊,豁然。

“每年的春天一來,實際上也不意味著什麼。但我總覺得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我心裏總是蠢蠢欲動,可等春天整個都過去了,根本什麼也沒發生,我就很失望,好象錯過了什麼似的。”

是剛看到的一段字,獨在一隅閃閃亮澤。難道,所有生命的春天,都有同樣的期許?都渴望如花綻放,鬱鬱蔥蔥一季?

許是深夜的時候,覺得很累了,才可以聽到自己零亂的腳步和心跳奇異的混在一起,心底就泛過安之存之的悲戚和困倦。

是了,我正走向夜晚,走向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