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你回來。爸媽叫你回來。快去辭工。
青葉的眼淚又下來了。她哽噎得說不出話來,嗯了一聲,趕緊掛機。她起身走出了網吧。街道上,她恍惚地飄起來。無法降落,沒有方向。她慌慌地回火鍋城後門推了自行車,和誰也沒有言語。就騎上車,回家了。天色昏暗的一路,她仿佛狂風中的花枝,搖擺不停。須根被一股勁霸的破壞的力量撕扯。好痛。她又止不住地流淚了。
晚上,她繼續失眠。簡單的和爸媽說了幾句,沒有吃飯。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裏,蒙蒙地盯著牆壁的陰影發呆。爸媽給她分析,他沒有謀生的能力,家境不好。他是已婚的男人,他曾經有種種的劣跡。他們絕對不能夠同意。新介紹的男子,所有條件都好。未婚,穩重。有手藝,有事業基礎。可以安心的居家過日子。
她一次次的閃現著這些所謂優勢,腦海中浮浮沉沉,就是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錢,不是自己慢慢賺的嗎,他們說這些,到底是指什麼。她和他的愛,就這樣被勒令停止嗎。就因為他每月隻能掙500元的生活嗎。不,不會的,不會因為這個。可是要怎樣說服家人。她感覺自己像一具被吸幹血液的軀體。虛弱,疲憊和空洞主宰了茫然的她。父母和哥哥,也是為了我好。她無語了。輾轉,流淚。折騰到天亮。終於,還是理不清思緒。
第二天.她沒有去上班。木然的幫媽媽整理家務。做飯。午後,她忍不住衝出家門。她要去找他。和他商量。
我們怎麼辦呢。青葉凝視著和她一樣憔悴,一樣忽然虛弱的他,說不出更多的話,一遍遍重複父親和哥哥的原話。他們希望我能夠真的幸福。青,回到我身邊吧,別去和他訂婚。我能給你幸福。今後,我不再頹廢的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你看,我為你絕食。我連生命都可以給你,還有什麼是不能的。好不?
青葉和她思念的人,抱頭痛哭。街角有人回頭顧盼。他們誰也顧不了那麼多。棋。你放心。我一定跟父母和哥哥好好說。我也想,我們在一起。
要嫁他。你嫁的那天,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剛進門。爸爸的最後通牒,用力地甩出來。青葉不知所措。臨近房間,她看到父親陰沉的臉和嘴邊濃濃的藍色煙霧。媽媽沒有逼她。她已經不再多說一句話了。青兒,快去吃飯。
哥哥告訴她。父母都知道了棋的所作所為。他們認為是瞎鬧。是嚇唬青葉,做給青葉看的。他們不管他那唬人的一套。都不是小孩子的年齡了,處事還那麼的幼稚。棋的電話,接連不斷的打來。青葉隻要接了,就流淚,嗯嗯的應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第四天,哥哥竟然拿走了她的手機。
我幫你。妹,你不能拿自己的一生遊戲。婚姻不是玩。女子更玩不起。
爸媽約的媒人來了。他們說好了事項。對象她見過,還行。耐不住父母的再三勸阻與輪番嘮叨。青葉勉強支撐著快要倒下去的蒿草一樣的自己,答應去男方家住兩三天。她去了即將成為自己未婚夫的家。在那裏住下來。她像躲避地震一樣,躲開了自己災難的世界。
哥哥還給她手機,已是第五天。棋來電話。聽著他平靜的問候和囑咐,她微微安下心來。她對他說,我對他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