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瑤心道死都死了,還怕什麼丟臉嗎,於是對蒼嶺家的門神訴苦,門神聽罷,深為蒼嶺感到羞愧,於是放她進去。
羅瑤哭得十分淒怨,漸漸靠近蒼嶺的書房,怒斥他,清名惡內,助紂為虐,善惡不分。
蒼嶺驚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來人是誰,想必便是羅公死去的女兒罷,他也有些生氣,死都死了,還來作怪。
也很生氣地反駁她:就算你確是被她虐待而死,法律中也沒有讓她抵命的說法,即使狀告你婆婆,結局也不能讓你如願,況且訴訟必定要檢驗,檢驗必定使你身體裸露,你們兩家都是名門世家,如此行徑不是辱沒你們兩家的門楣嗎?
羅瑤大怒:栓驗要身體裸露你們就認定肮髒不潔,辱沒門楣,田細妹所做所為皆非人行,就不辱沒門楣了?
蒼嶺失去了耐心:你若真死得冤枉,人們可以輿論責備你的姑婆,但你作為媳婦,你要上堂狀告她,就是幹名犯義了,無論你告到哪裏都不會贏的,就算告到陰曹地府,也絕對不會判你贏。
羅瑤隔窗朝蒼嶺重重吐了一口唾沫,但唾沫落到他臉上,卻化為一陣涼風,毫無用處。
“我會如你所願,告到地府,看我能不能告贏她!”
羅瑤說罷,氣憤離開,直接去湘城最大的土地廟申冤。
一路上遇到許多和她一樣的魂魄,和常人無異,隻是行走飛速,看著他在眼前,待你走過去,人就不見了。
羅瑤來到土地廟,景致與生前所見全然不一,眼前的土地廟,赫然像一府官署,門前重兵把守,朱門高大,朱門旁邊兩坐石雕的窮奇,麵目猙獰。
羅瑤擦擦眼淚,鼓起勇氣向守衛說明情況,守衛領她進去對生死簿,奇怪道:陽壽六十九的,怎麼現在就死了?
羅瑤向這些守衛哭訴為何自縊,並且說要狀告細妹。
守衛一聽,細妹這名字很熟悉啊,幾個守衛對了一遍眼色,立即想起來這個細妹就是時常拿酒肉來祭拜他們的趙家婆子。
他們得了細妹的好處,對她的現世報做了更改,如今不能讓這個小娘子給拆穿了,於是不分青紅皂白封了她的嘴巴,將她關進了鬼帳中,夜晚便會有馬車將她拉去地府,她身上鎖鏈的標簽寫的是“臨死獄”。
羅瑤不知這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這些守衛十分無理,不聽她把話說完就對她施法,讓她說不了話,還用鐵鏈桎梏她,把她扔進一個大口袋裏。
袋子裏還有其他人,羅瑤想說話,但她嗡動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過了不久,有一些煙霧鑽進袋中,羅瑤昏昏欲睡,不多時便昏睡過去,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了地府的黃泉,有十幾個老婆子站在泉水裏接引袋中之人,有好幾個人被拉到泉水中洗澡,起初都掙紮不休,但當泉水的水滴飛進這些人的口鼻時,他們漸漸柔和下來,好像陷入混沌之中,接著,羅瑤看見這些人身上的執念一幕一幕地從頭頂飄出,有的有聲音,有的有圖像,像幻境一樣,等他們生前的執念都離開了,整個人就像新生的嬰兒般幹淨,這些浴婆將這些洗幹淨的魂魄交給地府閻兵,他們領著這些魂魄去審判司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