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下手可真狠,竟將廚房所有的熟肉全部打包偷走,足足有五十多斤,又去院長清樾的無香殿偷了兩瓶酒,卻無意中拿了兩瓶最有特色的酒——白樹合歡酒,這酒是那十位天庭親眷中,其中一位送的,一共三瓶,想來是送禮的時候拿錯了,原是自己與姬妾們享用的,卻誤打誤撞送給了院長清樾,恐怕連清樾自己都不知,素來潔身自好的自己,酒房中還有此等淫酒的存在。
提著肉,偷了酒,這才去月令亭找良辰。
良辰見肉一陣反胃,但想起阿英的果醬,相比之下她寧願吃肉。
她抓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咀嚼,想要吞下去,但是她的咽喉反應劇烈,“哇”一聲竟吐了出來。
阿英:怎麼了,不好吃
良辰:好吃……是我太久沒有進食,身體一時難以接受。
阿英:多久?
良辰:差不多一年吧
阿英:一年沒有進食,你竟還有力氣考進葆光學院?
良辰:本來不能,但我拿了父親的內丹,裏麵有六千年的修為。
阿英一驚:你拿了你父親的內丹?那你父親……
良辰:父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死了,死在家門口,之所以撐著最後一口氣回來,就是為了將他的內丹留給我。
阿英:那為什麼不吃東西
良辰:不想說。
阿英:現在要不要吃?
良辰點點頭,阿英將肉撕成小塊,又摘了幾把嫩草卷住肉絲,讓良辰嚐試,漸漸地也能吃下一些了。
半個時辰以後,良辰已經能大口的吃肉了,肉的香味和腥甜好像又回來了。
饑渴的食欲也回到從前。
是啊,從前,她是無肉不歡的。
開始,她還能夠平靜優雅的吃,到後麵,隻能用狼吞虎咽來形容。
阿英吃驚地看著良辰,她一個人就快把這五十斤肉吃完了。
吃到後麵良辰竟然哭了,她一邊吃一邊流眼淚,一邊問阿英:“我吃肉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阿英用袖子擦了擦她嘴邊的油,安慰她:一點也不醜。
阿英用手輕撫她的頭:好好的為什麼要哭呢?
良辰吸了一口眼淚,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因為肉沒鹽啊,眼淚是鹹的你知不知道
阿英看得心酸,想要將良辰攬進自己懷裏,良辰卻突然起身去拿放在地上的酒。
“這個我能喝嗎”
“嗯”
“你陪我喝嗎”
“嗯”
一人一瓶傷心對飲,阿英確比良辰還先醉,因為他從來飲食單純,不食雜物,腸胃比一般人清弱。
阿英有些微醉的時候,就覺得心裏麵很癢,待完全醉的時候,就感覺心裏麵的癢開始混身蔓延,一直蔓延到某個地方。
良辰緊接其後,也醉了,她和阿英的感受不一樣,起初覺得心裏冷,好像整顆心被一塊萬年寒冰包裹,那塊冰的冷氣一直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她渴望溫暖,渴望熊熊烈焰,渴望有人進來融化她身體裏麵的寒冰。
她顫悠悠的從袖中拿出一支白燭,欲點燃給自己取暖,卻不小心將自己的頭發燒著。
醉妖阿英要起來給她撲火,奈何雙腳無力,弄巧成拙,一下撲在了良辰身上,良辰自己頭發上的火還沒滅,火苗又竄到了阿英頭上。
阿英才不管這些,此刻他眼裏隻有良辰的那動人的細唇。
良辰自是不願,可轉念一想,也許兩人今夜便要燒死於此,一切都可圓滿結束,親一下又何妨,反正不是也喜歡他嗎
不等阿英下來,良辰主動迎了上去。
柔軟的,芳香的,冰涼的,微熱的,甘甜的,羞澀的,一時千番滋味齊齊湧上二人心頭。
良辰閉上眼睛,極具誘惑的引誘阿英。
心裏卻在默默祈禱,火啊,大一些,再大一些。
兩人的頭發幾乎都要燒沒了,阿英被火燙傷了皮膚,一個激靈全醒了。
抱著良辰跳到了亭外的水池中。
阿英看良辰時,她臉上沒有一絲驚恐,唯有奇異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被阿英收入眼底。
進入池中以後,良辰仍然沒有放棄同阿英赴死的念頭,她用雙腿緊緊纏繞阿英的雙腿,張開嘴巴大口的咽水,兩人一下就沉到了池底。
阿英將頭上的帽子摘去,無數的蒲公英絨球拉著兩人往上浮,馬上就浮出了水麵。
一出水麵,阿英便抓住她的肩膀問: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因為良辰已經虛弱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