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清風陣陣,華燈已上,秦鍇樹下望向窗前那個身影,隻聽見箏聲淙淙,宛然就是那一曲縈繞過千百遍的夢裏不須記:

舊夢不須記,

逝去種種如昨日已死,

從前人渺隨夢境失掉,

莫憶風裏淚流怨別離

樹葉兒莎莎,花月弄影兩朦朧,小小俯在箏上隻覺得悲從中來,淚水無可抑製的迸湧而出,她自己哭著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回去開門,果然秦鍇沒在,她不由得大哭。

她這樣一邊悲傷一邊忙碌著過了幾天,照樣每天工作到深夜。於是舊病重回,一個夜晚,她醒過來掀開被子,床單上一大片濕透的紅色血跡,再看身上也是慘不忍睹,她卻很淡定去洗澡拿姨媽巾換上,換床單換被子好不容易躺下,過會起來一次於是這一夜她折騰了5-6次不停的換姨媽巾,第二天按照閆醫生的方子熬藥,這次喝了沒有明顯好轉,好不容易熬了5天大姨媽終於走了她感覺自己虛弱的快要被風吹走。又休息了兩天才去學校把沒處理的學生論文全部處理掉,武大正黃昏,從老齋舍門洞裏走出來,回頭看見泛黃的斜陽下,褪盡顏色的紅底字,腳下是斑駁的台階長長的沒有盡頭,一切都是陳舊的,連心情也陳舊著寂寞的沒有邊際,她分明感覺空氣中還有他的氣息,隻是已經不可觸及,於是小小的青春像快要開盡的桃花一樣終於遲暮了。

然而桃花謝了怎麼樣呢?櫻花不是開的正好!袁姐打電話告訴她藝術學院和中文學院和音樂舞蹈學院聯合宣傳傳統文化,打算在櫻花正豔時組織音樂學院的學生彈古箏,彼時遊人如織正好起到宣傳效果,聽說音樂學院已經挑選出20個學生開始排練了,古箏老師隻有一個還缺一個她給她報了名讓她現在就去見麵。

學生們每天飯後排練,她什麼也不想做於是接連幾天都在學校和她們一起排練。這幾天學校到處都是藝術學院和中文學院合作設計的宣傳海報,遊人如織到處都能看見,於是幾天後周六的古箏表演就成了盛事

周六那一天小小早早去了學校,化妝、穿漢服,和學生們最後一次彩排,到了下午鯤鵬廣場早已人山人海,慕名而來的遊人把廣場周圍擠了個水泄不通,梅梅穿的美美的早和她和古箏合影了好多張,主辦人員宣布表演正式開始。古箏按照次序被擺放在櫻花樹下,小小她們穿著粉色的漢服,中文係的學生按事先編排好的隊形穿素色漢服立於台階上,先是輕柔的古箏聲伴著他們朗誦鯤鵬賦,學生們鏗鏘著朗誦完畢,接著舞蹈學院的學生穿著大紅的漢服出來跳舞,小小她們彈了三支曲子配三支舞蹈,每支舞蹈間隔5分鍾。學生們朗誦時遊人們看著彈箏的姑娘們紛紛拍照,並不知道她們朗誦的是什麼;等到跳舞時,箏聲空前悅耳起來,於是歌盡桃花,舞低楊柳,風起,櫻花紛紛落在姑娘們的古箏上,衣服上,櫻花落在小小的眉心然後落下去與她的衣服融為一體,遊人們停止了喧嘩都伸長脖子睜大眼看著這一切,然後拿出手機拍視頻,一曲完畢掌聲雷動,沒過多久第二支曲子響起,舞衣複旋轉起來,接連兩曲兩支舞蹈彈完,主辦人員宣布解散,遊人們卻沒有走,遊人們紛紛過來與她們拍照,於是他們被擠得水泄不通,學生們簇擁著小小,他們早商量好不能讓小小被校外人員趁機揩油,小小與她們拍完照學生幫忙抱著古箏正轉身要走卻被人拉住了,她回頭,秦鍇拉著她的手,隻輕輕一帶就把她拉入懷中。

他們隻有6天沒見,她卻覺得隔了6個世紀,比6個世紀還要難熬,她曾無數次按短信發送鍵卻一次也沒發出去;她曾貼著他的衣服大哭以至於現在他的衣服上還殘留淚痕;她曾反反複複看那些綾絹玫瑰上的小字,淚珠如線;她以為她可以無動於衷的勾引他自己卻能全身而退,到頭來陷得最深的還是自己,他穿著白色的西裝又儒雅又挺拔光華四溢,小小望著他的眼,那雙眼裏盛滿了深情欲滿溢出來,旁邊學生起哄:親一個,親一個!於是秦鍇很自然俯身去親她,他抱著她長眉入鬢秋波橫,婀娜多姿小蠻腰,紅唇欲滴櫻桃破,秦鍇吻住了她的櫻桃小嘴旁若無人,吻得纏綿而優雅、悠長而情深。他擁著小小,小小靠在他懷裏忘了外界大聲喧嘩。

旁邊的人又是拍照又是鼓掌,他們什麼都要拍照!等她醒來,她推開他覺得老臉都丟光了,然而他不放,他攬著她的腰穿過教學樓回去,全程學生簇擁在周圍,小小臉上一直是紅的,而平素她清高的像萬丈山峰上的皚皚白雪除了清冷氣息沒有任何表情,這會徹底沒能裝成功。秦鍇打開車門,兩人上了車。秦鍇的車剛發動開出校園,她就紅著臉斥責他把她的醜都丟光了,讓她以後怎麼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