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開啟了異地戀的模式,平常更多的是靠她們雙方的主動性建立聯係,但她們都開始越來越忙了,伽伊忙著準備論文發表,夏洛忙著通宵熬夜加班。如果兩個人都不主動的話,一周可能就打一兩次電話。伽伊還是偶爾會給夏洛訂一束玫瑰或百合,當夏洛無意中抬頭看到這些盛開後又逐漸枯萎的花,思緒開始飄散,許久才想起她還在公司上班。
聖誕節那天夏洛過去廈門找伽伊了,之前離梓問她聖誕節的時候有什麼打算,夏洛跟她說要去廈門找伽伊。她留意到離梓眼底散落的失望,她想到今年的聖誕節可能就離梓自己一個人過了,想到一個人被扔下的心酸,5個人就剩下她一個。
她勸離梓要不要再戀愛一次,她知道離梓身邊也有幾個追求者,男的還有女的,那女的還是一個短發帥氣的小女生。
“要是談戀愛真的那麼容易,那為什麼那麼多人還是單身?合適的人最重要,我還是比較喜歡跟你有空逛逛街,周末擼串喝啤酒,不開心的時候還可以去吃重慶火鍋。單身多好。”離梓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
夏洛裝傻沒回應她。
她在廈門那邊待了三天,伽伊陪著她一起在廈門附近吃喝玩,但有時候她會突然發現兩個人之間會有一種莫名的隔閡,伽伊的生活和她的生活已經畫成了兩條不一樣的平行線。例如遇上伽伊和她的朋友們在討論學術上的問題的時候,夏洛隻能坐在一邊幹笑著;夏洛跟她講公司的人是變動和廣告策劃的時候她聽得很認真,但也是一頭霧水。
當伽伊拉著她的手在前麵跑的時候,她會突然有一種想要放手的衝動,想著她就站在原地,然後讓伽伊繼續去跑,去尋找她的另一份幸福。
她開始彷徨而不知所措,這時候她也明白自己的心不再停留在伽伊的身上或者隻有一少部分還在伽伊的身上。半夜,她看著睡在旁邊的伽伊,自己也會流淚,睡夢中的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夏洛回來後不久,伽伊在元旦的時候又回來找她了,說是想她,而且她回家後她們也基本沒什麼機會見麵了。跨年的時候她們預訂了四年前的那個房間,不過沒有再帶啤酒,而是帶上了一支紅酒。
夏洛喝著酒,乘著風,看著遠處的燈光笑了,“時間過得好快呀,一眨眼就四年了。”
伽伊把頭輕輕地靠在夏洛的肩膀上,昂起頭看她:“幸好我旁邊的人還是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傻乎乎地喝‘交杯酒’,現在想想都覺得……”
“我們現在也喝一杯吧。”
“嗯?”
夏洛拿來兩個杯子,臉帶微笑地,緩緩地倒進紅酒,把酒杯遞給伽伊後自己又舉起酒杯。她看著伽伊眼睛裏的光亮,和她雙手交叉慢慢地喝下去。突然間酒杯摔倒在地,夏洛把伽伊壓在牆上,狠狠地吻下去,四年前是伽伊強吻了她,今天她算是“回禮”了,她的耳朵裏回響著自己的心跳聲,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心動的感覺。
她難過地流下淚來。
過年的時候,夏洛勸離梓回家過年,離梓也勸她,然後夏洛回家過年了。她也把伽伊給她爸媽送的禮物給帶上,她媽雖然表現得不情不願的樣子,但終究還是接受了,還因為她今年回家過年高興。
她姐夏海怡的男朋友在過年的時候也上門來拜訪,那天他們一家和大伯一家在一起吃飯,意思是想讓大家幫忙看看男生怎麼樣。
但夏洛的大伯在飯桌上開了一句並不好笑的玩笑,在夏洛的爸爸夏鋒問他覺得這個男生怎麼樣的時候,他當著大家的麵說:“各方麵都挺好的,麵相也好,最重要的是到底還是個男的,對吧?哈哈哈,都好,都好!”
當時夏洛看到她爸媽的臉都僵硬了,隻是礙著還有她姐男朋友在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幹笑著。她姐男朋友低頭詢問她姐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夏洛見到她姐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她小侄女也在一旁指著夏洛咯咯笑,嘴裏說著:“嘻嘻,小姑喜歡女生。”
原本夏洛以為回家後她媽會直接借題發揮,搞不好又會大哭大鬧一場,出乎意料的是她媽媽並沒有,她的家人都沒有,他們的話題依舊還是在她姐的男朋友上麵,他們商量著雙方家長什麼時候見麵。夏洛坐在一邊沉默不語,這時候她是羨慕她姐姐。
她爸轉過臉忽然對她說:“什麼時候也帶伽伊回來坐坐?”
“啊?她,等到大家有時間吧,我們不著急,反倒是姐姐她要著急一點兒,是打算今年結婚嗎?”
她媽看著她,“你姐的我們倒是不著急,反倒是你更讓我們擔心。”
她撇了撇嘴:“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爸笑著說:“你媽擔心的可多了,你們怎麼生活,沒有結婚證怎麼辦,你們老了以後怎麼養老,要不要孩子,怎麼要。對了,她上次還問別人怎麼才能領養孩子呢。”
“跟你們一樣吧,老了就去養老院。”
她媽說:“那你什麼時候能帶她回來給我們看看,大家再好好一起吃一頓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