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深夜。
暖暖的燈光撲灑在病床上,卷成小鼓包一樣的人兒在酣睡。
一抹欣長身影進入病房,鬱紹白放輕了腳步走到她身邊,細細端詳。
“清晨。”半響,他輕聲喚她名字。
三年不見,她一如既往的好看,變化不大,就是清瘦了些。
他的心有些抽痛,他想過他們再次見麵的情景,卻沒想到是這般,她全身是傷的躺著,毫無生氣。
“清晨,我回來了,醒一醒。”他坐下她身邊,把頭低下,對著她輕蹭。
瞧她沒反應,鬱紹白再喚,“清晨,我真的回來了。”
“唔,走開。”三番四次的騷擾讓沉睡的秦清晨惱怒。
她不知道拿來的力氣,迷糊中便一個巴掌便甩到他臉上,清脆響亮,然後再若無其事入睡。
鬱紹白蹙眉,略帶緊張的查看她是否動了受傷的手,好在沒有。
這兩天,他都是這樣靜靜的與她說話,不斷的說,希望她能快點醒過來。
他抿唇,注視片刻,最終還是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多想將她擁入懷中,又怕不知分寸,讓她傷上加傷。
翌日。
秦清晨在大床上悠悠轉醒,有那麼一瞬間她嚇住了,猛然坐起後又跌落回床。
痛!
痛得她掉眼淚。
身體仿佛被什麼碾壓過一般,一股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一陣又一陣,一波又一波。
是了,秦清晨慘笑,記憶瞬間回歸,自己受傷了,而且不輕。
是應謙,是秦以沫。
她把自己推向墓碑,他把自己送上天堂。
那麼,她看著自己的打扮,誰救了自己?
“吱。”
病房門被打開,一抹欣長身影闖入視線。
秦清晨抬頭,隨後再次條件反射坐起,很用力,扯得傷口很疼,但她已經顧不上,因為這個人。
足讓她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差錯,神經出了問題。
鬱紹白提著食物,進來時看到她嘶啞裂嘴的模樣,嗓音溫柔,“清晨,我回來了。”
此話一出,秦清晨的臉色更是蒼白幾分。
她曾經的摯愛,秦以沫的執念,木然回來了,他回來了。
病房裏很安靜,秦清晨把自己悶在被子裏,眼淚再次決堤。
木然,他真的回來了,可是他成了鬱紹白。
鬱紹白!
這是讓人多少人敬畏的名字啊,三年前全盤重洗白道,叱吒商界的風雲人物。
前段時間被爆出與某房地產商千金訂婚的消息呢,自己那麼傻,對他當年的死傻乎乎的內疚。
如今,他竟連名字都騙自己,這不可笑嗎?
三年前相戀的男友忽然死亡,如今改頭換麵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他回來了,這大概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了。
“清晨,餓了吧?起來吃飯。”鬱紹白將食物一一擺出,將她扶起時瞧見她豆大般的淚珠不斷滑落。
他的心竟是窒息的疼,最看不得她掉眼淚了。
秦清晨不語,狼狽的伸手把眼淚擦掉,她不哭,她不能哭。
本來以為死了可以解脫,不再內疚,現在看來,好在沒死,也不用內疚,她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