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軾徹夜未眠,時時刻刻盯著微博上的動態。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雪球仿佛感知到主人的不開心,跳上沙發,蹭蹭周軾的大腿,乖巧地臥在他身側。

每當周軾被網上某些言論氣到跳起時,他就摸摸雪球柔軟溫暖的身體,視線望向臥室緊閉的房門,目光專注而持久,仿佛能透過厚重的房門看到裏頭酣睡的顧蕎安。

一人一貓,他已知足。

令他欣慰的是,經過兩方公關的齊心協力,#顧蕎安發瘋#隱隱有壓下的趨勢。

因為昨晚被狠狠“教訓”過,顧蕎安一覺睡到中午才醒。

周軾原本準備了早餐,看他一直酣睡也沒打擾他。

聽到臥室動靜,周軾輕手輕腳走進。

顧蕎安躺在床上小幅度地扭動,水汪汪的眼睛濕漉漉,眼底透著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茫。

周軾走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下,“起床啦,睡美人。”

睡得懵懵懂懂的顧蕎安盯著周軾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容隨即漾在嘴角。

想到昨晚的昏天黑地,顧蕎安胳膊一伸抱住周軾,睡得發紅微燙臉頰蹭了蹭周軾的臉,隨即像雪球一樣眯起眼睛,舒服地咯咯笑。

以往顧蕎安害羞得很,很少會有親昵的動作,連做那事兒都要求關燈。

經過幾次毫無節製的運動後,他也逐漸能放開,或者也可以說,他愛慘了周軾,愛能打破一切壁壘,隻要能讓對方開心,他願意為愛改變。

周軾被他一係列的動作萌得心肝兒顫,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顧及他身體的承受狀況,他真的要再一次將他吃幹抹淨。

“還能起來嗎?”周軾輕聲問。

顧蕎安想也不想,飛快答:“不能。”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周軾會抱他去洗漱,忙不迭地主動伸手,軟軟地呢喃:“抱抱。”

周軾抿唇偷笑,堅實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抱住了他。

再抱回床上後,在床上放好小書桌,周軾端來午飯。

這次沒有征詢他的意見,直接拿了勺子喂給他。

盤子裏有顧蕎安不愛吃的胡蘿卜,以往,為了讓他營養均衡,周軾千方百計地想要讓他多吃一點,試過跟別的食材一起榨汁,剁碎了摻在土豆泥裏......

這會兒,周軾也不廢話,直接喂到他嘴邊。

顧蕎安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皺著眉苦著臉,噘著嘴,抗拒的意味顯而易見,再加上拖長音的聲音,“我不想吃,哥哥~”試圖以撒嬌蒙混過去。

周軾狡黠一笑,將胡蘿卜自己吃下。

顧蕎安咧嘴笑,以為撒嬌成功,下一秒,麵對周軾猝不及防地靠近,他心裏咯噔了下。

溫軟的嘴唇相貼,顧蕎安被他捏著下巴,正要推拒時,感到某個脆脆的東西被塞到嘴裏,散發著他不喜歡的食物香氣。

舌尖拚命抵住,試圖推回到對方嘴裏,奈何他被鉗製得無法動彈,加上又不是周軾的對手,短短幾秒,顧蕎安被迫吃了他最不喜歡的胡蘿卜。

周軾放開他時,他閉著眼睛,靠在周軾的胳膊上止不住地喘息。

“還吃嗎?”再開口時,周軾的聲音帶了些威脅的口吻。

濕漉漉的眼睛小鹿一樣瞪著他,周軾差點繳械。

“我自己吃!”顧蕎安奪過他手中勺子,用他自以為咬牙切齒凶巴巴但實際上看起來委屈巴巴的語氣說。

周軾坐在床沿,雙臂抱胸,微微低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直到他一口一口將午飯用盡。

洗了碗再次回到臥室時,顧蕎安正抱著雪球玩得不亦樂乎,看到他進來,雙手一攤,氣哼哼地討要手機。

周軾心裏一緊,臉上擺出嚴厲的表情,“手機沒收三天。”

顧蕎安立刻慫了下去,苦哈哈地討價還價,“好哥哥,我錯了,我保證不登微博好不好,三天不碰手機我會死的。”

周軾板著臉,如同教導主任一樣嚴肅,寸步不讓。

崩潰的顧蕎安抱著雪球哭天搶地。

周軾將充足電的Kindle丟給他,臨走前還警告性地說:“別耍花招。”

威懾力撲麵而來,顧蕎安打了個寒噤,暗暗嘀咕:他這是來真的。

事實是那必須來真的,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謾罵,周軾不想讓他看到這些。

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原本以為被壓下的話題,下午兩點,一則視頻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讓它再次死而複生。

某個粉絲零星幾人的素人微博,下午兩點,突然發布一條視頻,配文:“我沒看錯,視頻裏這個神態古古怪怪,殘忍虐貓的人是最近很火的那個顧蕎安?#顧蕎安發瘋#”

視頻裏的人站在一處無人的公園,一開始神神叨叨地手舞足蹈,動作怪異得很,讓人不寒而栗,他腳邊有一隻橘貓,看起來像是流浪貓,因為全身髒兮兮。貓咪不知道是病了還是被人做了手腳,全程趴在他的腳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