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益要見的人是我!你就別跟我去啦。我讓陸白送我過去。”

顧蕎安一邊麻利地戴上墨鏡口罩,一邊對三下五除二換好鞋的周軾說。

“那不行,”周軾一扭頭,理直氣壯道:“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他跟溫如鈺是一夥兒的怎麼辦?我可特地查了,溫如鈺之前出品的幾步片子,他可是一直參與的。”

顧蕎安將鴨舌帽帶上,抗議道:“就因為合作頻繁,所以他才能獲得溫如鈺的罪證。”

周軾伸手將他的鴨舌帽扶正,很不講理道:“我不管,我要保證老婆大人的人身安全,必須跟著。”

墨鏡後的眼睛惱怒地瞪他,一分鍾後,被他無賴的小表情氣笑了,顧蕎安主動貼上去,隔著一層口罩,親了下他的臉頰。

周軾心跳漏了一拍,被撩得找不著北,不由分說把人拽過來,伸手將口罩掀開一角,溫軟的嘴唇貼上去,輾轉吮吸,直到饜足。

“要遲到了!”周軾放過他後,顧蕎安埋在他懷裏,喘息道。

“那寶貝還緊抓著我不放,不趕緊出門?”周軾一臉壞笑道。

被親得渾身發軟的顧蕎安:“......”隱藏在墨鏡後的眼神看起來要殺人!

折騰大半天,等到達約定的咖啡館時,還是不可避免地遲到。

“抱歉,你久等了吧?”

剛坐下,顧蕎安忙不迭地道歉。

相比於顧蕎安的歉意,周軾就表現得若無其事。

他大喇喇地坐下,給對麵的程益露了個微笑,慢條斯理道:“蕎安出門時拉肚子,我看他身體不舒服,不放心他一個赴約,程先生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程益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當然。”

他給兩人點了咖啡,顧蕎安一個勁兒地抓著他八卦他跟方棠的事情。

程益呷了口咖啡,鄭重其事道:“蕎安,我能跟棠棠沒有你的幫助,肯定不能這麼快走到一起,我倆如今終成眷屬也是拜你所賜,我真的很感激你。”

顧蕎安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啦,我看棠棠對你有意思,我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程益笑道:“周先生跟溫如鈺的恩恩怨怨我也有所耳聞,你是我的月老,你想幫周軾伸冤,我既然有力,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聽他的話語裏真有幾分靠譜,一時間,顧蕎安與周軾雙雙坐直了身子。

程益繼續道:“我之前跟溫如鈺合作過幾部作品,有一次,師傅酒後吐真言,讓我知道了一些秘密——溫如鈺的影視公司拍十部賠九部,但多年以來卻能屹立不倒。其真實原因隻有一個,他這個影視公司和藝人公司是他幫助上麵的大佬洗錢的主要來源。隻要能進一步確定資金流向,不僅可以作為扳倒他的重要證據,還可以斷了他的後路,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顧蕎安倒吸了口氣,他沒想到溫如鈺靠著抄襲發家,又走捷徑抱上金大腿,背後勢力驚人,難怪倪總這麼多年也拿他沒辦法。

周軾心髒狂跳,急促地問:“背後的大佬是誰?”

程益搖頭,“我旁敲側擊向師父打聽過,瞧我師父的反應,他恐怕也不知道。”

周軾有些失望地抿了下嘴唇。

程益喝了口咖啡,想起什麼,“對了,我還知道一個料,溫如鈺逃稅。他跟我們合作的幾部片子,合同簽的是一大一小兩個合同,大合同是拿到台麵上,由著查稅用;小合同是藏著掖著不能見光的那種。”

麵對顧蕎安迷茫的眼神,程益解釋道:“舉個例子,一部五千萬的電視劇,大合同可能隻有一千萬,小合同四千萬,而扣稅隻扣大合同,這樣一來,能逃不少錢咧。”

顧蕎安皺眉,“他都賺的盆滿缽滿,稅收他也要逃?”

程益撇撇嘴,“賺得越多越膨脹吧!”

周軾麵沉如水,沒有插話,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程益建議道:“洗錢的事情查起來沒那麼容易,但逃稅可大可小,就看你們怎麼利用了,好的情況送他進去吃幾年牢飯也讓他夠嗆的了。”

顧蕎安義憤填膺,“溫如鈺從裏到外都壞透了!”

程益附議,他近距離跟溫如鈺打過交道,知道的八卦比較多,兩人找到共同話題,湊在一起將溫如鈺狠狠批鬥了一頓。

程益罵得口幹舌燥,喝了口咖啡,歇了會,突然說:“雖然不是個好人,但倒的確是個孝子。他爸媽身患重病,躺在床上不能動,就靠醫療設備續命。他每天都會看望他爸媽,親自護理。”

周軾一怔,猛然想到當年他走上歪路的那一步,也是為了救母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