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的人影後楞了下。

顧蕎安此刻是徹徹底底地清醒了,他第一時間解釋,“他遇到了點麻煩,昨天夜裏找我求助,太晚了,我就讓他住下了。”

視線直直地盯著床上的宋值,周軾問:“你們睡在一張床上?”

顧蕎安點頭,“他是......”餘下的解釋堵在了嗓子裏,他答應過宋值要保守秘密的。

沒有合理的解釋,這看起來實在是太讓人誤會了。

顧蕎安的臉漲得通紅,急得直冒汗,越是拚命想找個理由,大腦越是空白。

周軾卻沒有對這個問題窮追不舍,他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快殺青了,拍攝任務越來越重,今天還有夜戲,你再去睡會兒才有精神。”

他不追究,顧蕎安反而覺得心虛,一邊手忙腳亂地套衣服,一邊說:“不睡了不睡了,我跟你去吃早飯。”

周軾按住他,嚴肅道:“聽話,再去睡一覺。”

沒有笑容的周軾看起來冷冰冰的,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威懾感,顧蕎安下意識就順從了。

周軾離開後,顧蕎安睡意全無,他感覺周軾生氣了,想到這種可能,他的情緒整個低落下去。

在沙發枯坐了兩小時後,他收到陸白發來的微信。

——“哥,睡醒了嗎?”

給陸白回複了表情包後沒幾分鍾後,門鈴響了。

周軾來了?

顧蕎安心跳加快,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小跑著去開門。

門一開,陸白舉起手中的打包盒邀功,“哥,早飯來了。”

顧蕎安越過他,伸出腦袋在走廊裏左右看了下。

“哥,你看啥呢?”陸白走進房間,“是周哥讓我給你送早飯,還特地叮囑準備兩份,說宋值也在。”

“那他人呢?”顧蕎安問。

“這我不清楚,他也是打電話讓我買早飯的。”陸白一邊將早飯依次排開,一邊答。

顧蕎安心裏惴惴的,總覺得自己惹周軾不高興了。

這種感覺持續到夜戲拍完也沒消減下去,因為周軾始終未曾露麵。

發微信隻說在外頭辦事,具體什麼事沒說,顧蕎安也沒問。

周軾這一辦事就是一周,直到劇組殺青晚宴都沒再現身。

宋值第二天就被傅辭押了回去,分別時,宋值臉上的表情別提多寧折不彎了,但顧蕎安覺得,他這條細胳膊還是擰不過傅辭這條粗大腿,他一定會一如從前被折騰得很慘。

周軾離開的這段時間,總是很忙,短信電話也很少。

以往晚上,他們會一起吃飯,天南地北地聊天,最後顧蕎安還會得到一個晚安吻。

顧蕎安以為,就算分開,他們至少也會煲個電話粥訴訴衷腸,但是沒有,全部都沒有。

直到現在,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周軾生氣了,所以才會冷暴力。

殺青宴氣氛火熱,顧蕎安卻意興寡淡,他以茶代酒,將工作人員挨個敬了遍後,悄悄離開。

他身心俱疲,刷酒店房卡刷了半天都開不了門,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裏拿著張銀行卡在刷門。

這時,門突然從裏頭打開,一股重力將他猛地拉進房間。

滿身的驚慌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後煙消雲散。

“哥哥,”顧蕎安用力抱緊對方,鼻子一酸,眼淚簌簌而落。

“傻瓜,等你開門等半天,哥哥都等不及了。”周軾抱著他,湊到臉頰邊親了他一口,卻親到滿嘴的冰涼濕潤。

“怎麼哭了?”周軾抬手輕柔地拭去眼淚,輕笑道:“是喜極而泣嗎?”

“哥哥,”顧蕎安泣不成聲,“我跟宋值隻是朋友,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隨便跟人同睡一張床了。”

周軾一怔,訝異道:“誰說我生氣了?我一直相信你,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想到這幾天的辛酸與彷徨,顧蕎安委屈得一哭就停不下來,抽噎道:“你都不理我。”

周軾冤枉,“我有給你發微信打電話啊。”

顧蕎安吸了下鼻子,“不夠!”

周軾氣笑了,耐著性子跟他解釋,“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你跟宋值,我相信你們。那天我跟你分別後,我一直掛念的一件事終於有了眉目,所以我馬不停蹄地趕過去處理,這幾天是真的忙,不是故意冷落你。”

顧蕎安含著淚水問他,“什麼事情重要得你都拋下我了?”

周軾拉起他的一隻手,十指相扣,他說:“沒有什麼事情重要過你。”

顧蕎安止住了哭泣,不解地看著他。

周軾刮了下他哭紅的小鼻子說:“我開了一間工作室,旗下隻簽一個藝人,我給他當經紀人。”

漂亮的桃花眼逐漸放大,顧蕎安心跳加快,輕聲問:“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嗎?”

周軾彎腰堵住他嘴唇,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