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又爬起來,十分堅定的說道:“烈風華橫掃九國是為報仇,父親要我去殺他們,也是為報仇,為什麼一定要報仇?天底下有那麼多仇恨,又何時才能報完?父親難得到沒有發現,玄天殿的人越來越少了!姑姑她也不希望父親這樣……”
“住口!以後,不許再去瑤山!”步天絕憤怒極了,當即大袖一揮,“退下!”
言初十分無奈,他就知道,他根本沒辦法勸動步天絕。
言初離開之後,步天絕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瑤山,本來言初就跟他的看法不和,萱娘不幫他規勸言初就算了,還跟他對著幹,是故意要跟他作對嗎?
清幽的琴音逐著月華,將瑤山的夜色籠上一層薄薄的輕霧。
就算是言初,也並不清楚步天絕和萱娘的真正關係。
山間的薄霧忽然散開,堂堂玄天大帝的光華,比月光還要明亮耀眼。
叮叮咚咚的琴音流轉成一曲忘憂,但世間癡男怨女千千萬萬,誰又能真正做到忘憂二字?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萱娘一隻手按在琴弦上,一雙柳眉微微蹙起。
“你來做什麼?”她淡淡說道,顯然十分意外。
琴台外,步天絕緩緩現身。他黑色的便服,威儀不減。
“朕來提醒你,不想朕與初兒父子離心,你最好少對他說那些話。”
“嗬嗬……真令人意外,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句話?”萱娘輕笑道。
步天絕輕輕皺眉,不悅道:“管好你自己吧,你從來都沒有資格教訓朕的兒子。”
萱娘道:“他很好,我為什麼要教訓他?”
步天絕冷哼道:“當年你為了那個男人什麼事做不出來?你和朕又有什麼區別?”
萱娘默然,目光投向遠方,眼底的憂傷已經飄飛到那遙遠的過去。
步天絕繼續說道:“言初不是嶽東霖,你最好不要在他身上投入別的感情。”
“我還會有感情嗎?”萱娘自嘲地笑道,“我原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初兒,看來我錯了。這樣很好,至少讓我總算看到一點你以前的影子。”
“你少跟朕說以前,好好守著你的琴,現在聖域不太平,你別站錯了邊!”說罷,步天絕轉身就要走。
“小絕!”萱娘忽然叫住步天絕。
步天絕停下腳步,回過頭盯著她。
萱娘朗聲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做過的那些事,當真就沒有一點點的後悔?”
“後悔?哼,朕為什麼要後悔?”
步天絕一拂袖,金色的靈光一閃而過,步天絕的身影已經在瑤山琴台消失不見。
“你會後悔的!”萱娘喃喃道,她眺望山崖下雲霧縈繞,又長長歎息。
玄天殿中,言初收拾好一切物品,擺出自己還在室中修煉的假象,實際上,他已經悄悄潛出房間,準備離開。
正當言初剛剛翻過玄天殿的高牆,虛空中卻有一條熟悉的身影淩空而立,好像知道言初要偷偷離開一般,故意在這裏等他。
“你要到哪裏去?”步天絕眼神冷厲,一襲黑袍不怒而威。
言初完全沒料到步天絕竟然會在這裏等他,支支吾吾的說道:“我……”
有那麼一瞬間,言初很想撒謊,可是他不會撒謊,謊言會令步天絕更加憤怒。
步天絕冷喝道:“你想去鳳凰穀地通知莫炎傾他們,是不是?”
言初深吸一口氣,並未否認。
步天絕生氣極了,他這個兒子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如果不是他的的確確繼承了自己的金烏之力,步天絕絕對不會承認他會有這樣的兒子!
“你想去鳳凰穀地,朕成全你。明天一早,隨朕出征!”
“父親……”言初叫道,可是步天絕已經大步流星的會玄天殿,言初隻能歎息著也跟了上去。
翌日清晨,羲和城的天空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可是鳳凰穀地那邊確實個大晴天,陽光出奇的好。
歸墟池的靈力在烈風華的體內流轉了一個周天,最後沉入丹田,使得烈風華的力量又強大了一絲。
歸墟池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烈風華緩緩睜開眼睛,就見赤瞳站在池邊,有些緊張的稟報道:“龍皇陛下,發現玄天殿之人靠近。”
赤瞳就是以前在混沌山脈中的赤瞳風行獸,他達到武王境界不久,化為人形之後,也是個英俊魁梧的青年。
烈風華微微揚起唇角,輕聲道:“總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