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
經此一事，整個人幾乎崩潰，在用刀將他捅至重傷之後，便選擇了自殺。
簡短至極的話語，背後狗血的故事，卻是無比的血腥與痛苦。
我毫無記憶，完全不願相信這是自己的經曆，可董小曉卻舉起了我的右手，讓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傷疤。
那是一道割腕的痕跡。
我自殺，雖未死透，但的的確確再也沒有醒過來了。
董小曉說的情真意切，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即使它比起我原本的記憶來根本算不上苦痛。
可我就是不願意承認它。
不願承認自己是如此的軟弱，不願承認自己所有刻骨銘心的經曆，其實隻不過一場大夢。
我的親身父母，我的摯愛之人，他們根本就是不存在這個世上的。
沉悶了許久，思考了許久，終究我還是不得不去接受這個現實。
期間，我一直沒有見過爺爺。
開始隻是好奇，後來便直接開口問董小曉了。
聽見我問時，她整個人像是嚇了一大跳似的，愣了好半晌才看向我。
“姐，你真的不記得了麼？”
“記得什麼？”我皺起眉。
“爺爺已經死了。”她閉了閉眼，吸了口氣道：“兩年前，當你還在工地上的時候，爺爺就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頓似的，我整個人幾乎瞬間失去了力氣。
“姐？”董小曉擔憂的看著我。
我衝她搖了搖頭。
“他，是怎麼……”
董小曉告訴我，兩年前，爺爺突發疾病去世。
當時正在外地工作的我，來來去去轉車好不容易趕回家的時候，爺爺原本釣著的最後一口氣也沒了。
他臨死前隻想要見我一麵，可終究什麼也沒有見到。
不止爺爺，她說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照你所說，病人應該遭受過重大的刺激，以至於她的意識開始紊亂，記憶也變得混亂了起來。她分不清真假，辨不明對錯，甚至很可能會有妄想。”
取完藥回來，在診療室門口，碰巧聽見了醫生和董小曉的談話。
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醫生，你是說我姐有精神疾病？”董小曉吸了一口氣。
“或者你可以稱之為雙重人格，或者說是選擇性遺忘症，當然了這個有些是天生的，因為某些契機而引發，有些則是重大創傷的後遺症……”
“那又什麼辦法治愈麼？”董小曉又問。
“治愈，難說。”醫生歎了口氣：“有些病是醫生也無能為力的，我隻能說讓她平心靜氣，然後你們最好給她找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
原來我竟是個精神病人麼？
心中苦笑，下意識地轉過身。
肩膀一疼，還來不及搞清怎麼回事兒，身子就不受控製地撞到了牆上。
“哎，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啊。”肩膀巨疼，此時那個始作俑者終於去而複返，將我的身子扶好之後，一遍道歉，一遍著急忙慌地看著身後。
仿佛那裏有洪水猛獸一般。
無故被撞，我本來十分不高興，可在看清對方的臉頰之後，整個人忽然就愣住了。
“夏炎？”鬼使神差的換出口。
“恩。”他點點頭，忽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還是說你是那個家夥派來監督我的？”
說到這裏，吐出一個‘嚓’字之後，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夏靳就忽然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裏。
“你要往哪裏跑？”
“額，今天的天氣不錯。”夏炎打著哈哈道。
還想開溜，夏靳就已經抓著他的肩膀，直接把人帶走了。
“你丫的要是再跑，老子今晚就幹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我擦，你能不能小點兒聲！”
遠遠地，似乎都能聽見那鬥嘴的聲音，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剛彎起唇角，董小曉便忽的在身後喊了我的名字。
“姐？”
我‘嗯’了一聲，心平氣和地回頭看她。
她有些尷尬：“你剛剛都聽見了？”
我點點頭：“我有精神病是吧？”
“那個……”
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將藥交給她之後，我徑直走出了醫院。
真精神病也好，假精神病也罷，至少現在，我曾經以為失去的一切，他們都回來了。
而蒼墨……
那個虛擬的人物，我恨他，怨他，但不可否認我已經把全部的感情都給他了。
我再也不會愛上別的人了。
醫院外麵，車水馬龍，我沒有打的，也沒有坐公交。
隻是無意識地走著，一步一步，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到一個學校附近。
三五成群的學生裏，忽然有兩個女生在討論一本小說。
女生甲：“你知道麼？那故事簡直太變態了，作者一定是個精神病。”
女生乙不解地問：“精神病？”
女生甲又說：“你不是看了麼？她寫這個故事，完全就是滿足女主角的變態思維的，她以為給自己杜撰一個故事，以為自己得到過一切，並且失去過一切之後，就不會再為生活中的事情而動容了，以為再也不會傷心，不會失望了。可是人活著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不傷心失望呢？”
女生乙：“好像是挺變態的，這個邏輯吧……”
女生甲：“這個邏輯就是有問題，所以那作者一定是個精神病，她的書一定不會有市場，一定不會火的，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啊。”
女生乙一臉無語：“沒人願意看，你怎麼還看了，而且還顛顛兒的看完了？”
女生甲一臉無語問蒼天：“因為我它媽的賤啊！”
女生乙：“……”
女生甲猶豫一陣：“其實吧，男主角蒼墨最可憐了，從一開始就是背黑鍋的人設啊，你說那女主角有什麼好，他為什麼……”
女生乙像是終於找到了話題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事裏不是交代很多遍了麼？奇葩的人物設定啊，他是作者，也就是坑爹的女主角設定的npc，不管他多麼智能，他就是喜歡女主角的啊。而且，網絡小說的套路你還不知道嗎？哪個男主角不是無條件的喜歡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