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籠中鳥(2 / 2)

所有的攻擊不過是助長興致,而所謂的鮮血反而點綴了他的情緒。

直接,犀利,如同野獸般目的清晰,充滿了攻擊與血腥,吻與噬一路蜿蜒……

我一步輸,步步輸,雖未丟盔卸甲,但終究淪為了城破被俘的結局。

這一次,一切都是從未有過的粗暴,野蠻的像是刻意教訓的刑罰般。

沒有床,不是沙發,不是任何柔軟溫暖的地方。

席地而立,當他居高而上,我於下方再也不複從前的羞稔。

如今,過往的一切美好無疑成了極大的諷刺,我整個人隻剩憤怒,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怒火徹底湮滅。

如果有刀,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捅進他的身體,如果有槍,我想我也必定不會放過他。

可惜,我現在什麼都沒有。

“夏夏,不要離開我……”他再說什麼,都已經沒了意義,即使臉上偶有濕意,也無疑隻是諷刺。

我終究會離開他的,就算現在不能,那麼也終有一天可以的。

他將頭埋在我的胸口,鐵爪般的指幾乎是懲罰性地抓著我,他說:“告訴我,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

仿佛覺不到痛一般,我衝他笑了笑,用那種像是玩笑的語氣,一字一句地開口:“你覺得我還可以不離開你麼?”

“不……”

“對啊,不,我怎麼能夠再呆在你身邊呢?”我打斷他。“我會離開你的,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殺死我,不然我總會離開你的……”

“你在威脅我。”他眯起眼,驀地,輕而易舉,破城直入。

如同巨石碾壓,如同刀砍火燒的疼,我隻覺得疼,說不出的疼,淚眼破碎,滿頭大汗地望著他:“你說對了,我就是在威脅你。”

“夏冰!”他狠狠地捏住我的脖子。

我隻是笑,即使不去看他那青筋直冒的表情,也能從他這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裏察覺出他的憤怒。

他很少叫我的全名,但每一次這麼叫,都必然是生氣至極的。

隻是,如今的他又生氣什麼呢?

因為我再也像是從前那樣了麼?可他做出了這些事情,我又怎麼能像是當初那樣呢?

人生,從來沒有後悔藥,而每個人也都有自己不能原諒的底線,我和他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從未有過的粗暴。

這一次,他像是徹底脫去了平日那些個偽裝一般,不遺餘力的強勢之後,我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

期間昏昏沉沉,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火爐般,渾身發燒,很多時候就像是要爆炸一樣。

當然偶爾也有蘇醒的時候,但大多的時候都是渾身無力,尤其那個被傷害過的尷尬地方,更像是被利刃切割之後一般,說不出的疼。

難受之極,偏偏他還總像是影子一樣,如影隨形,無處不在,所以我也就越發的難受了。

可他就像茫然不知似的,對於我的照顧一如既往,甚至毫不避忌的。

明知道我討厭他,卻也還是像從前一樣,無微不至,替我喂食,給我上藥,陪我說話。

我依然抵觸,但或許我這個身體的底子實在太過於殷厚,在他的照顧下,居然還是這麼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

而好轉之後,我所要做的自然就是離開,可他又怎會容我離去。

在經過上一次的衝突之後,這一次他換了一種方式。

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了一根鐵鏈,將我鎖在了這個又和我之前所住的房間,一模一樣的地方。

所有的掙紮和反抗,終究隻不過是徒勞,我還是被他困在身邊,像是一隻被折斷了翅膀,強行被主人飼養在籠子裏的小鳥一般。

即使他依舊對我貼心如故,無時無刻不盡心盡力,但我們之間的鴻溝,終究再也不能跨越了。

日複一日,在被他縮著的日子裏,我們彼此僵持,雖然偶爾也會做,也會耳鬢廝磨得滿臉淚痕,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

他愈發健談了,同我說話時,天南地北,竭力找尋著所有我可能的話題。

但我還是不太願意同他說話,甚至連看也不想看他。

但有時候被他逼得極了,還是不得不看著他,但即使是看著,我大多數時候也都是在發呆。

我開始想從前,想未來,想那些死去的人。

或者,什麼也不想。

我們之間,越發的沉默,但慢慢地,在每一次的拒絕都以失敗告終的時候,我也就不再去反抗他了。

他做什麼我都受著,我說什麼我都聽著。

久而久之,他或許以為我真的麻木了吧,所以便在一個晴空萬裏的午後,解開了我腕上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