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臉,下意識的不去看他。
我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失控了?
就是懷疑他又如何,眼前的這點證據,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人給他定罪啊。
正想著,一隻手猛地從我腰後環了過來,蒼墨將下巴輕抵在我的肩胛邊,問:“夏夏,你真的相信我麼?”
相信麼?
我是真的相信他的,可是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呢?
“蒼墨,我……”
“好了,不用再說了。”他打斷我,慢慢走到我的麵前,低頭將額頭抵住我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輕輕地笑,那笑容帶著些迷蒙不清:“我已經盡力了,而你若執意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隻想說,我是不會放棄的,至於你……”
他的話,說得很慢,就像過去的每一次對我說話那樣意蘊悠長,讓人絲毫不敢懈怠。
但這次,似乎又不一樣了,到底哪裏不一樣,我卻又不太分辯的出來。
“夏夏,遇上你,是我命定的軌跡,雖然這一切都是由你創造出來的,但我從不曾後悔過。”
不後悔,真的不後悔麼?
即使,存在的一切,都是被人強行灌入的?
他搖頭,在我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道:“不是你說的麼?存在就是必須,每個人存在都有一定的必要性,而我的存在……我很高興自己是和你捆綁在一起的。”
他總是這樣,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真誠而又動聽,輕而易舉便能跌宕聽者的心靈。而我在他麵前,永遠就像是一個不堪一擊的豆腐渣。
“夏夏,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要告訴你一點。”
“什麼?”他眉宇間的深情,厚重而堅定的就像是一座不容撼動的大山一般,我沒來由的心中一跳。
“我會努力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即使不顧一切。”
他依然是笑著的,可那份深情與真摯,卻在一瞬間讓我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他想要和我在一起,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不曾懷疑過。
可他的本性是那樣的霸道,如果他想要確實隻是我一個,而不能接受我的家人與朋友圈的話,那麼……
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正低頭斂著情緒,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我頭頂的碎發,力道很輕,幾乎是充滿了寵溺的:“我會努力改變結局,但如果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夏夏,我從來不會真正阻攔你。”
“嗬嗬,這樣啊。”我幹笑幾聲,即使看不見,也可以想象,那笑容必定是難看至極的。
他未在說什麼,牽著我就去了廚房。
他越來越喜歡給我做吃的,而我不知怎地,居然變成了如何也吃不胖的體質,那肚子比起從前,似乎越加地深不見底了。
望著手裏的筆,看著廚房裏忙來忙去的那個背影,整個冷清清的空房子裏,恍惚一瞬間有了無盡的溫情一般。
“蒼墨,這支筆,我放在哪裏啊?”終究,還是做不到毀掉它。
如果一開始,我還不知道香香和梁錄擎讓我毀掉它是做什麼,那麼現在,我想我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苗頭。
這支筆一旦毀掉,那麼我此刻的生活,必定會有一場震撼性的巨變。
“都可以啊。”他仿佛全無防備,依然動手忙活著。
我心中越發遊移,終究還是動手將它塞進了他的口袋。
不管怎麼說,這一刻,我真的是很幸福的。
……
晚飯時,不出所料,大哥和夏炎一如既往地回到了這個家。
晚餐很豐盛,蒼墨的手藝似乎越來越好,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餐桌上都不會出現重複的菜式。
隻是,大哥和夏炎似乎對他的手藝有些障礙似的,每一次吃的都不算多。
我自然免不了和過去似的調侃一下夏炎,他微微一愣,然後沒好氣地給了我一個白眼:“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像頭豬似的,怎麼也喂不飽。”
“……”
夏炎果然是夏炎,毒舌永遠是這麼一陣見血。
我也不生氣,也沒有和他繼續鬥嘴的心思了,隻是忽然就笑了。
他還是他,真好。
剛想著,蒼墨忽然舀了一勺菜在我碗裏:“夏夏,你愛吃的宮保雞丁。”
“好,謝謝。”
家人的感覺,或許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吧。
正想著,空氣中忽然傳來叮的一聲,我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看去。
隻見那支我揣在蒼墨兜裏的筆,不知為何,竟忽然跌至了我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