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初陽很暖,伴著秋色,微風拂落葉,翩然起舞,馬踏山林小路,格外美妙。
終於,他們共乘一騎,伴著秋色,迎著初陽,微笑著,相擁著,幸福著。
原來,紫蘇根本就沒有死,那日,墨痕匆匆趕回來,恰巧看到身負重傷的紫蘇。那時,李煜身中劇毒,動彈不得,墨痕便帶著紫蘇去了百鬆山莊。
白術先生救活了紫蘇,又為她疏通了經脈,活了瘀血,這才保住了紫蘇的性命。
其實,這些年來,墨痕對紫蘇的感情,已經深若海水了,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即便他墨痕是石頭心腸,也早就被融化了幾分。
那日,墨痕抱著紫蘇的“屍體”,竟然落了淚,還是李從嘉提醒了墨痕,說紫蘇殘存一口氣,被他封上了。李從嘉告訴墨痕,去百鬆山莊,找白術先生,墨痕聽了,想都沒想,抱起紫蘇就往外衝,由此可見,紫蘇在墨痕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想到那日,周嘉敏毫不留情的傷了紫蘇,娥皇心中就暗暗惱怒,她惱的不是周嘉敏,不是她那任性狠毒的妹妹,而是那時候,懦弱無能的自己。
如果說,紫蘇真的死去了,在那日,紛紛慌亂的情況下,恐怕娥皇這一輩子都會帶著遺憾與愧疚了度餘生。紫蘇是娥皇最親的姐妹,她們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隻可惜,這些年來,娥皇受苦,紫蘇也跟著受苦,苦了她了。
李從嘉抱著娥皇,駕著馬,嘴角含笑。
這世間雖然不再有南唐的存在,但是南唐的疆土依舊留存,南唐的百姓依舊幸得福安康的活著。趙匡胤是個好君王,一心為民,仁德的好皇帝,百姓們都很愛戴他,所以,這並沒有什麼遺憾的。
比起在皇宮的日子,李從嘉反倒是更加喜歡逍遙自在,漂泊在江湖的生活,這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自由,也更加感受到了幸福的真實感。
沿途的風景很美,秋色很濃,伴著南飛的大雁,此時的旅行,顯得格外有趣。
娥皇依偎在李從嘉的懷中,麵帶微笑,喃喃道:“這樣真好,有你,有紫蘇在身邊,我這輩子,便什麼都不求了!”
李從嘉知道,娥皇所說,句句屬實,但是此時此刻,他更想逗逗娥皇,於是,他笑著,追問道:“若是我與紫蘇之間,你隻能留一個,你會留誰啊?”
聞言,娥皇一愣,淡淡道:“怎麼?你還要和紫蘇爭一爭嗎?紫蘇可是我最親的姐妹,你拿什麼和他比?”
她故作氣鼓鼓的樣子,可愛極了,惹得李聰家一陣傻笑。“你永遠都是這樣,口是心非,真不知道,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娥皇笑笑,淡淡道:“居然不知該怎麼辦,那就不要辦好了,反正,又沒人攔著你!”
“娥皇!倘若有一日,我真的離開你了,並且我永遠都無法再回到你身邊,你會怪我嗎?”
李從嘉很認真再說,隻是娥皇權當了玩笑話,根本沒有在乎,娥皇隻是傻傻的笑了笑,淡淡道:“不會的,若真有那日,我綁也要把你綁回來,你這輩子,隻能歸順於我,隻能跟著我,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李從嘉,你休想逃走了。”
聽娥皇這麼說,李從嘉心酸的笑了,淡淡道了一句:“好,那我就答應你,這輩子,無論是生是死,我李從嘉,絕不離開周娥皇半步。”
娥皇笑了,喃喃道:“竟說啥話,都一大把年紀了。”
趕了大半天的路,這都走過了兩個山頭了,怎麼還不到紫蘇的居所,娥皇不僅皺了眉頭,淡淡問道:“從嘉,我們還要走多久才到啊?”
原本,李從嘉還是麵色蒼白,有些無力,娥皇這麼一說話,李從嘉慌忙的調了內息,柔聲道:“若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我們快要到了,剩下不過三十裏路,大概走一個時辰就到了,他們就住在前頭的山上。”
娥皇頓了頓,輕聲道:“罷了,我不累,隻是有些著急,想早些見到紫蘇罷了,不知紫蘇瘦了還是胖了,不知……”
一大堆的問題一股腦兒的浮現在了娥皇的腦海中,娥皇勉強的睜了睜雙眼,淡淡道:“啊……罷了!果然是不能硬逞強啊,我真的很乏很累了,先睡一下,快到了就叫我!”
就這樣,娥皇在李從嘉的懷裏,一倒頭,竟然呼呼大睡了。昔日的昭惠皇後,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端莊大方的名門千金,此時,隻想緊緊抓住這小小的幸福,哪怕這幸福不僅渺小而且短淺,她不在乎,而她真正在乎的,就是這一份真情的難得,和重逢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