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明月如霜,使樊苼與娥皇騎著駿馬,快速的朝著宋國的方向趕去。
如今趙匡胤隻手遮天,平複天下,倒是免了些許戰事,隻不過,邊疆動亂,不少的部落民族還是會有異動的,為平天下,他趙匡胤也是勞心費神,終日難歇。
一朝平天下,它日坐九州,萬裏江山賞不盡,千山暮雪總相宜。這天下,本有一半兒是屬於李煜的,南唐也算是個實力大國,偏偏那般輕易就被趙匡胤平複了去,雖說天下人會恥笑李煜無能,但又有聖人言:“南唐氣數將盡,李煜能守之這般,實屬不易,縱孔明在世,也難保江山不易……”
娥皇心裏知道,使樊苼就是要帶娥皇去見李煜,隻不過,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麵對他。
盡管有千百種糾結,即便是有萬萬種擔心,娥皇還是隨著使樊苼來到了宋國。入了大殿,隻見趙匡胤坐於龍椅之上,晃著金樽酒盞,品著美酒佳釀。
“嗯……上好的梅花露,正是難得的極品,二位兄台,要不要嚐嚐?”因娥皇著了一身男裝,出門在外,隻求一個方便,沒笑道,此番卻被趙匡胤嘲弄了。
“趙兄可是酒吃多了,說了些醉話?”娥皇挑眉,淡淡說道。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也能毫無感情的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並且麵無表情的去嘲弄別人,自己心裏眼裏,看到的,全然是冷漠無情。
也許是因為周嘉敏吧,這讓娥皇再也不敢輕信任何人了。
趙匡胤獨自從龍椅寶座上走下來,輕聲道:“不與二位玩笑了,你們要見的人,稍後就到。”
趙匡胤話音剛落,隻見門外傳來一聲通報:“南唐亡國奴李煜帶到……”
“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李煜麵無表情的緩緩走進來,緩緩挪步到了大殿正中央。
“都退下吧!”一聲令下,所有的宮人紛紛退出了這道門,隻剩下他們四人。
興許是因為迷情蠱的原因,李煜與娥皇見麵的一瞬,李煜便覺得心口發悶,慢慢開始傳來陣陣刺痛,再過一會兒,卻又變成了揪心的疼痛,最後渾身都疼的難受。
娥皇見李煜這般,擔心的問道:“李煜!你身上的蠱毒,還未解碼?”
笑話!周嘉敏可是靠著這蠱毒才控製了李煜的,若是輕易就將它解開,周嘉敏可是要吃大虧的,這個買賣劃不來,她可做不得。
李煜握住娥皇的手,淡淡道:“娥皇……別……別擔心我
……我……沒事……”因為他知道,周嘉敏是不可能殺了他的,可是這又如何呢?整日受著這些皮肉苦,又豈能安安分分的呢?
據說,趙匡胤囚禁李煜,實際上,是李煜與趙匡胤設的一個局,是給外人看的。南唐被趙匡胤占領,李煜被趙匡胤囚禁,過段時日,等民心平複了,事情平緩了,李煜才能回到南唐的金陵城。眾朝臣整日逼著李煜做這做那,此番以來,他們倒是少了理由來為難李煜,畢竟,他已經可以說:“敵強我弱,實在是素手無策,如若不然,當年也不會輕易被抓去做了俘虜了。”
雖算不得上乘之計,卻也不是什麼下下策,李煜這一生,最無奈的,就是生在帝王家,他多想做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隻可惜,他福薄,大半生都被圈禁在牢籠之中了。
娥皇理解趙匡胤的苦楚,也理解李煜的苦楚,他們二人,演這一出戲,下這一盤棋,為的,不過是護住天下蒼生罷了。
李煜麵如死灰,嘴角卻掛著微笑,望著娥皇,喃喃道:“我還以為,這輩子,我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沒想到,卻能在我臨死前,再看你一眼,隻此一眼,足矣!娥皇,或許此生,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自由……”
李煜越發覺得身體虛弱不堪了,興許是常年服藥,體內又積累了大量的蠱毒,無奈之下,還需服用大量解毒的藥物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實屬正常。
娥皇抽泣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趙匡胤見這情景,嬉笑道:“大家也別這樣,李兄弟,還是有救的,隻要時機成熟了,李兄弟再次回到南唐,過不了多久,南唐的朝堂就會被瓦解,之後群臣失守,保不住江山,卻又要替李兄弟受罵,再然後,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將該做的事情全部辦妥了,李兄弟就重獲自由,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縛了。”話雖如此,他也不過是安慰一下娥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