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拓撥宏逃跑的同時,暖玉也意識到自己的過分,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管身後無數的眼光注視,掩著麵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樓,隻留下樓下看熱鬧的人的一陣議論。
如此丟臉的事情讓暖玉覺得無地自容,從進了屋子開始,就再沒有出過屋子,不論烈雲如何的站在門外勸說,暖玉就是不給開門。
呆呆的坐在床上,想著拓撥宏驚慌失措的表情,想著拓撥宏沒有風度的舉動,暖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就這樣癡癡傻傻的鬧了半下午,才覺得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待暖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上柳梢頭,因為一天沒有吃東西,此刻暖玉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雖然餓得難受,但是對於一個客棧來說,哪裏會有什麼夜宵等著她吃,吞了吞口水,暖玉隻能推開窗,看著窗外的風景,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的窗外對著的是一條人工開鑿的護城河,這河水是從忘情海引進來的,在茫茫夜色之中,護城河的水靜靜的流動著,粼粼的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好像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魚,正在月下遊動。
暖玉站得累了,索性爬到窗台之上,靠著牆壁斜坐在窗台之上,仰望著星空。
月色朗朗,微風徐徐,她還記得,那個晚上也是如此的摸樣,珈藍宮裏的月也是如此這般的冰涼,隻是在珈藍的菲影宮中,有著四季都開不敗的各種鮮花,而這裏沒有罷了。
那時候,有琴,有曲兒,有清音,有吳心,還有藍子鬱。
那時候,雖然每日都活的勾心鬥角,每日都活的提心吊膽,但是還有愛情可以讓她一直的期待下去。
同樣是這樣的月色,不同的卻是人心。
輕輕的歎了口氣,暖玉向更遠的地方看去,茵茵綠草鋪滿了河邊,一個長長的身影落入了眼簾。
暖玉心中一動,那個身影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多少次,那個人都隻留下了身影給她,又有多少次,那個孤寂的身影讓她傷心落淚,如此的刻骨明星,她又怎麼會忘記?
歪著頭,暖玉遠遠的望著獨自一人在江邊散步的藍子鬱,雖然他說他叫拓撥宏,雖然他的眼在看她的時候,再也沒有了溫度,但是,她又如何能如他一般的絕情,真真切切的將他忘記?
風輕輕的吹過,揚起了暖玉的秀發,也吹起了江邊漫步的拓撥宏。
夜半之時,本應該在床上酣睡,但是拓撥宏卻是輾轉難眠,一閉上眼,腦中便閃現出今日那女扮男裝的女子憂傷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若是仔細的想起來,卻又想不起到底是什麼地方見過。
明明是第一麵見的,明明隻是個普通的女子,為何自己在看到她淚眼婆娑的時候,心會像被針紮了般的疼痛,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想把她納入懷中的衝動?
想不通,亦是想不明白。
到底是一夜難眠,拓撥宏索性起身獨自來到護城河邊,初夏的河邊已經一片蔭綠,緩緩流動著的流水靜默無聲,拓撥宏慢慢的走著,慢慢的想著。
歎了口氣,緩緩的將心中的抑鬱吐出胸口,一抬頭,卻正瞧見直對著護城河的客棧的一個窗戶打開著,窗台之上正坐著一個人,此人正是今日白天遇到的那個女子。
一道目光直直的投在了自己的身上,拓撥宏忽然有些懊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竟然如此的不知羞,白日裏莫名其妙的在他的麵前哭泣,弄得他丟盡了臉,怎麼連晚上都不給他一點點時間,讓他好好的安靜一下?
越想越氣,拓撥宏幹脆雙足點地,腳下施展輕功,幾個起落,衝著暖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