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沒走出多遠,駐足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才又背著手去找天山老人,看著暖玉悲傷的樣子,讓風清揚不由自主的想盡一份心意。
藍子鬱在風清揚身後不遠處,看著他遠去,直到確認風清揚不會再回來,才一閃身進了暖玉的房間。
藍子鬱來到床榻之前,看著暖玉熟睡的摸樣。
蒼白的麵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雙眉緊緊的皺著,雙手死死的抓著被子。好像正在經曆著無比痛苦的事情。
玉兒,你為什麼要哭泣?
玉兒,你夢到了什麼?
玉兒,你的夢中可曾有我?
無聲的質問,沉靜中也沒有回答,隻有窗外那呼嘯的北風依舊咆哮,好像在無邊的哭泣。
藍子鬱想伸手拭去那晶瑩剔透的淚,但是手伸到一半,卻頓在了半空中,怎麼也無法再向前一下。
如果她醒來怎麼辦?如果她害怕怎麼辦?如果……
思如潮湧,這數不清的怎麼辦讓藍子鬱膽怯
想去安慰,想去將暖玉一擁入懷,想告訴暖玉,除了清音,還有他在。
可笑的是,這些都不現實,現實中隻有一個膽怯的自己,害怕從暖玉那雙明淨的眼睛中看到驚愕,慌亂的自己。
曾經,無數的夜裏,到宮中悄悄地探望,曾經無數的夜裏,默默的陪在暖玉的床榻旁,看著暖玉安靜的睡容,看著暖玉有時會笑的臉龐。
玉兒,我一直想告訴你,遇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在我的心中紮了根,發了芽,所以,思念便不可抑製的生長。
玉兒,我一直想告訴你,等我報了仇,我便娶你。
隻是,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藍子鬱懊惱的收回伸出去的手,到底也沒去擦那已經滑落的淚水,風一樣的奪門而逃。
靜謐的山中,遙遙的傳來一聲嘶吼,仿佛受傷的野狼,無盡悲涼!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次日天還沒亮,暖玉便早早起床。
雖然頭一天被天山老人罵過,但是暖玉還是決心要學習醫學。
暖玉悄悄地摸到天山老人的花房門口,稍有躊躇的停了一下,但是又好像馬上下了很大的決心,輕輕的推開門,邁步進了花房。
此時,天山老人正在一個人喝著悶酒,昨天對著暖玉發那麼大的脾氣,實非他本意,特別是事後風清揚來找他談了之後,更是覺得自己這把年紀竟然都是白活了。隻是,每每一想到清音是為了護著這個丫頭才死的,每每想到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便有一股氣悶在胸中無法排出,甚至是一看到暖玉,就控製不住自己對著他喉,對著他罵。
天山老人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為什麼這酒越喝越讓人清醒,清醒到無法忘掉一些想忘記的事情,甚至把以前已經忘記的點點滴滴都記了起來。
“人參老爺爺!”
宛若黃鶯出穀般的聲音響起,讓天山老人鎖緊了眉頭。即使清音的死不是這丫頭的錯,但是自己還是無法釋懷,到底還是不想看到她。
暖玉見天山老人沒有反應,小心翼翼的又向前走了一步,忽然一聲冷喝傳來:“你給我出去!”
暖玉嚇的渾身一顫,但是卻咬著牙,倔強的沒動地方。
天山老人見暖玉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冷著一張臉,一雙有神的眼睛放出萬道寒光:“我讓你出去,你沒有聽到嗎?”
暖玉努力的遏製這害怕,避開天山老人的目光,撲通一聲跪在天山老人麵前:“人參老爺爺,你收我做你的徒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