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冊堂心中一陣輕寒,竟無知他心思如此詭異,冷聲道:“如大小姐所言,今日確不便打擾衛盟主大壽之宴,何況現在事實已然澄清了,小貝兒隻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落而死。
一個小小的婢女死也就死了,又何必驚動衛盟主。”略微抿了抿嘴角,他低沉隱靡的聲音仿佛冰窖般道:“來啊,傳我之令,此事不必再查,任何人不得再追究此事。”
意味深長地看了諸葛虞媃一眼,司徒冊堂轉身而去。
司徒蘭兒見他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諸葛虞媃,正想要鬧脾氣,卻被司徒冊堂一個冰寒的眼神嚇住了,不敢多言語,隻得摻摻地瞪了諸葛虞媃一眼,隨他身後而去。
愣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遠去,諸葛虞媃心中這一戰對自己的表現並不覺得滿意。玄色曳地長袍下偉岸的背影堅毅冷酷,冷漠如畫的眉眼犀利如鏡,以及他以不變應萬變的冷靜,這種種稱得上優點的東西卻令諸葛虞媃陰下了臉…………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難對付的程度恐怕是諸葛虞媃自己都想不到的。當然了,似乎老天爺也有意思要應了他的猜想一般,這件事情發生過後不久,還不到了兩三天以後,司徒冊堂就又一次堂而皇之地進了他家的門。
司徒冊堂的到來讓諸葛莊昊有些驚訝,不過他想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倒把他請到了大廳以後,便令下人去把大小姐請來了。諸葛虞媃聽到消息以後苦悶不已,但也實在無可奈何,隻好不情不願地走到了前廳去見那個小賤人。
司徒冊堂正坐在椅子上悠悠然地喝茶了,這次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難不成隻不過過了一天的事情他就已經可以忘記了嗎?哼,諸葛虞媃心裏一陣輕寒,實在是對這種人已經失去希望了。
司徒冊堂一看見諸葛虞媃,整個人的眼睛都好像發燙了一眼,諸葛虞媃被他一雙色咪咪的眼睛看得膽戰心驚的,眼見著司徒冊堂突然詭異地朝著他笑了一下,隨即走到他的身邊來,伸手突然捏起了他的下巴
諸葛虞媃感到下巴疼痛,重新抬起眼睛瞪他,目光凜凜如火燎原。司徒冊堂也對上他的目光,心中略微詫異,暗道,這小姑娘樣貌打扮得嚇人,不過皮膚倒是不錯,白皙可潤,手感甚滑。可惜了這脾氣著實不大好!
“喂,我說道你這是什麼眼神?你說道多了就是死了娘親的一庶女,竟敢在你爹麵前對本少爺瞪眼!”多少年了,諸葛虞媃已經多少年了沒有被人提起過他這個不堪的身份,這些年來諸葛莊昊已經把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捧在手心裏嗬護得江湖人盡皆知,卻沒想到這個已經逐漸被蒙上了一層布的下賤身份,竟然就在自己父親的麵前被一個外人撩撥了起來。聞言,諸葛虞媃眸子裏的怒火頓時像被寒冰覆蓋一般冷了下來。
死了娘親的庶女?嗬嗬,死了娘親,死了娘親…………我他媽不知道自己死了娘親特麼用得著你們這些披著禽獸外衣的虛偽小人一遍又一遍提醒!
司徒冊堂此時就在一旁,眼見著諸葛虞媃的眼神逐漸變暗,漆黑的瞳仁裏仿佛隱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般,心裏不知為何地愈發生氣。
這些年來已經甚少有人敢跟本少爺叫板,你一個小小女子今天如此放肆,瞪本少爺,看本少爺幾句話還不能弄死你。就算今天你爹這位武林盟主也在,本少爺也絕不心慈手軟。
諸葛虞媃本來還不想跟這人一般見識,不過眼前這個人實在令人生厭!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以迅疾的手段狠辣地揪住下巴的手指,哢嚓一聲!
痛感從指尖傳來,司徒冊堂大驚,迅速調動體內的內力把手指奪回來,退後一步,便重新用複雜的眼神盯住諸葛虞媃。
另一邊,諸葛虞媃也吃驚,他從小練武卻也是師傅經常放水的那種,可論力氣論技巧那也不是這個人能夠抗衡的,不過眼前這個剛剛還氣焰囂張,一副痞子樣的司王竟然能掙脫。可別小看那一步,他退得極有道道。
“我確是沒了娘親,可畢竟他隻是我的娘親,外人沒資格過問他,對一個去世之人指指點點,難道不覺得無修養嗎?還堂堂名門正派的大少爺,我看街上的小乞丐都比你有涵養的多,起碼人家知道不能迫害他人。”
如此一來,便是把他司徒冊堂同一乞丐相比,旁人聞言都倒吸一口氣!司王乃是江湖上名氣碩大的名門正派的大少爺,怎麼能與乞丐相比呢?小姐這也太不懂事了!
一旁的這位武林盟主也被這話驚住了,待回過神來,才知道大嗬諸葛虞媃:“你、你、你、給我住口!”
諸葛虞媃拽頭看他,冷笑道:“你叫我住口?你有沒有搞錯啊?即使我娘再不堪他也是你娶過門的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他已經不在了,難道你就任憑別人隨意侮辱他?你是這武林盟主大人,可即使這位武林盟主位高權重又如何,你不覺得自己在袒護外人的時候,早已經失了為人丈夫的人格了嗎?”
諸葛莊昊這位武林盟主被這一席話噎住了口,瞪大了眼睛瞧諸葛虞媃,不知所措。這…………這眼前的醜姑娘,是他那個窩在府邸隻可能心心念念歐陽少天的傻女兒嗎?還記得小時候,他性子最是懦弱無能,膽怯癡傻,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他娘死去之後,便不再問津他的事,隻除了偶爾的父女之間的問候外人隻知道他甚是疼愛他,卻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隻不過把他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如此想來,諸葛莊昊這位武林盟主倒是有一絲愧疚在心裏緩緩點燃。
司徒冊堂將眼前這位武林盟主臉色的慚愧收歸眼底,隻是不知他是真覺得對他不住,還是為了在外人麵前保住這個武林盟主的尊嚴。司徒冊堂嘴角微翹,說道道:“死者為大,沒有人不尊敬你的娘親。若不是你身為他的後人卻太過不知輕重,闖進府裏對本少爺不敬,本少爺何以如此?不過是想讓你知個輕重罷了。倘若你在此給本少爺賠個禮道歉,方才不敬本少爺的事連同你欲折本少爺手指的事,便一筆勾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