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淡淡的麋香縈繞在鼻尖,秦羽墨感覺到自己的頭疼得厲害,雙眼睛似乎灌入了鉛般沉重,他微微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耳邊卻立即傳來一陣驚呼。
“宮主!宮主醒了!太好了,快來人啊,去告訴歐陽門主,宮主醒了!”
腳步匆忙地在地板上蹦噠,聽聲音那人像是跑出門外去了。秦羽墨睜開眼睛,入目是一間古樸的房間,房間裏的擺設其實很簡單,幾件不值錢的家具卻因為主人用心的擺設而顯出一股獨特的味說道。
秦羽墨打量了一下,便側過頭,想要知說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很快那人又跑了回來。是一名黑衣男子。
“宮主,屬下參見宮主。”
他單膝跪地,一雙明亮的眼睛顯示出他主人的無比喜悅,他身後尾隨了一大批人,都是秦羽墨不認識的,不過中間倒有一人格外惹眼。
一身火燒的紅衣如同煙霞般燦爛,不過非是女子,乃是一身材高大、健壯的男子。
歐陽少天。斷魂門門主。自己的死敵!
秦羽墨在這裏見到他顯然很鬧心,黑色的眼眸瞬間又晦暗了幾分,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那個微眯著眼,對自己笑容溫柔的男人說說道:“這是什麼地方?我要回冰陽宮!”
歐陽少天笑笑,坐在床邊握起他的手說說道:“你受傷了,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命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怎麼能讓你現在冒險?等你傷好了,我會親自送你回去的,乖啊,現在先別鬧脾氣了。”
他目光如水地盯著他,仿佛要看個夠,然而秦羽墨卻不為所動,他忽略掉他話語裏的輕佻調戲,沙啞著聲音說道:“不勞煩歐陽門主,隻需差個人所信給我宮中右護法即可,這點小事恐怕歐陽門主不會不答應吧!”
秦羽墨惡狠狠地說說道,威脅意味甚濃,然而歐陽少天還是一臉笑容地說說道:“好好,都聽你的。不過前提是你傷好了再說,你又不是不知說道,現在自己宮中還不太平,你傷得這麼重,就算回去了也沒辦法做什麼,倒不如養好自己的身體,再回去收拾那個叛徒!”
秦羽墨聞言,冷哼了一聲。想起自己重傷的原因,竟是為自己宮中最為親信的左護法所害!那個叛徒,膽敢趁他練功最緊要的關頭攻擊他,害他走火入魔,不知說道他究竟是何處派來的奸細,他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
見秦羽墨在思索,歐陽少天終於放下心來說道:“秦宮主且安心,在此處無人能找到你,先把傷勢養好了,咱們倆門派之間的事情可稍後再議。”
他笑得一臉溫柔,然秦羽墨見了隻覺後背發涼。他冷冷地別過臉去,不再看他。歐陽少天也不再堅持,隻起身替他掖了掖被子,便說道:“我知說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對我偏見頗大,不過我再怎麼卑劣,都不會趁你有傷在身欺負你。若想找我報仇,我便等著。”
秦羽墨聽了,回過頭去看他,見歐陽少天已經轉身走了。火紅的背影挺得繃直,如同鋒利的劍藏於劍鞘中,光芒萬丈而不外露。
若撇開斷魂門在江湖上劣跡昭著的名聲,此人倒也算個人傑。可惜了……大好男兒卻偏偏做一些苟且之事。
秦羽墨這樣想著,皺緊了眉頭,腦海中傳來一陣深深的疲憊,使他又一次沉入了昏睡中。
一連幾日,在斷魂門中養傷,秦羽墨一切按部就班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既不會無故叨擾他門中之人,也不會主動跑出去做什麼,按歐陽少天的話來說,就是乖巧的很。然令他頗為頭疼的是,歐陽少天那個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家夥,竟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此浪蕩放肆!
不過幾日,他便深深地領教了他的卑鄙無恥。
這家夥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跑進來喂他,秦羽墨趕他出去,隻不一會兒便發現窗戶給人捅破了,而那人就眼巴巴地趴在窗外看他吃東西。
又比如睡覺的時候,秦羽墨本來就覺淺,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的他立馬就能回複精神起來對付敵人,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已經沒辦法更改了,可歐陽少天這家夥偏偏大晚上的不睡覺,不是上房揭瓦在頭頂上直接偷窺他,就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藏到了床底下,被秦羽墨揪出來的時候還會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的家裏,愛往哪兒睡就往哪兒睡!氣得秦羽墨由此差點兒鬧翻了,要不顧傷口疼痛要收拾東西回自己的家冰陽宮。若非如此,歐陽少天恐怕還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