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驚鴻照影來(完)(1 / 2)

從沈安的營帳剛出去,沈梨便立馬從一旁走了上來。

如今本就處在寒冬,雲州有屬於北境的範疇,比之金陵不知冷了多少,這下他一見著這人鼻尖被凍得通紅的走上來,頓時就被氣得紅了眼。

他一把抓過她的後衣領,將她拎至自己的跟前,沒好氣道:“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麼在這兒?”

沈梨絲毫不怕他板著臉,反而能笑著伸手去抱他的手臂,小人兒嬌嬌的:“爹爹如何說?”

瞧著她眼巴巴的又充滿了期翼的目光,再多的火氣他也能壓下去。這人能這般同他沒大沒小的,也是這些年他自個給慣出來的。

既然是自個給慣出來的,他除了寵著,哪還有什麼辦法。

他歎氣,將人放下,心疼的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下來,圍在她的身上:“姑丈說,讓你好好地跟著我,要聽話。”

沈梨一聽有戲,雙眼通亮的立馬點頭,應承的毫不含糊。

他的手順勢也就放在了她的肩頭,用了些力道,推著她往她的營帳走去。

營帳中升了火,熱氣十足。

火光在一片暗沉的光暈中鋪陳開,映在她的白玉似的小臉上。

他望著,心頭不知何故竟隱隱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隔日,沈安便將兩人喚了去,說是去雲州尋一個人。

這人是大燕潛伏在大秦的細作。

兩人自是應好,當日便一人一騎,帶著幾個護衛,折身回了雲州去。

雲州有雲家坐鎮,其實說來問題不大。

可沈安既然將他們兩個給支出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衛隅也樂得接受沈安這樣的安排,想著將事情處理完,便帶著沈梨在雲州城逛逛,也就權當散心了。

他這個算盤是打得挺好,可天公並不作美。

這個細作的確是挺有本事的,最後他和沈梨不得不分開兩路去追。

著實是費了一番力氣,這才將人抓住,命人押送去了沈府的地牢中。

等著他回去尋沈梨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同一個青年站在一塊。

那青年模樣著實生得好,眉眼清雋,如玉琳琅,縱然麵色冷淡,也難以遮掩住他的容色。

可讓衛隅大驚的卻並非是他生得好,而是這人身份——

大燕廣陵王世子,臨淵。

前世一幕幕浮上心頭,就如同毒蛇一般,狠狠地纏繞著他的脖頸上,不斷地提醒著他,他如今所得來的幸福,不過都是他給偷來的。

你麵前的這兩人,才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衛隅掩在衣袖之中的手狠狠地攥緊,他大步上前,用力的拽過了沈梨的手腕,將人強製的摟在懷中。

他的怒氣已然有些把控不住,眼眶底已經泛起了紅絲。

沈梨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麵前的這個青年懷有敵意。

她眨眼,小心翼翼的拉住了衛隅的手:“阿隅,這位公子剛剛救了我。”

他反手握住,眯著眼看著姬以羨,冷聲道:“多謝。”

“不必客氣。”姬以羨麵色清淡,眼中是一片冷寂荒蕪,“舉手之勞罷了。”

衛隅心中帶了幾分驚愕,覺得這人與自己上輩子所見好像有所不同,縱然他們麵容相同,氣度清冽,可上輩子姬以羨的眼中卻從不曾有過這般沉冷漠然眸光,就好像世間萬物全與他無關一般。

可他的事,他並不想做過多地置喙。

見著姬以羨率先告辭離開,他心中到底是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不安地又將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些:“他有這般好瞧嗎?”

“沒你好瞧,隻是——”沈梨沉吟了片刻,抬眸看他,“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他,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見著他的臉色一變,沈梨試探道,“怎麼?太子哥哥認識?”

“嗯。”他點頭,“他不是什麼好人,日後你離他遠些。”

沈梨乖順的頷首:“那他是誰?”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大燕廣陵王府的世子,姬臨淵。”

“就是他!”沈梨驚愕的有極快的轉頭,看向姬以羨消失的地兒,喃喃道,“不是說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病秧子嗎?這樣子,可不太像啊。”

“能坐穩世子爺,怎麼可能會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了。”他伸手撥弄著她的垂在耳邊的碎發,“所以,暖暖若是遇見這人,可萬不能掉以輕心,將他給小瞧了去。”

沈梨臉色倏然變得認真:“我知道了。”

他見著她這樣,心下才稍稍安定些。

他不斷地安慰自己,上輩子的事就是上輩子的事,與他們如今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