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薑國上上下下緊鑼密鼓的準備,後周那邊的宇文晟,才剛剛從劍傷昏迷中醒來,整個人的狀況十分堪憂,躺在那榻上,沒有任何動作。楊昌雲等人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般靜靜的站著。
從天明站到天黑,從黃昏站到深夜,宇文晟飯不吃,藥不喝,保持著一個姿勢動也不動,眼睛直視著上方,也不知道再想什麼。宇文晟所回憶的,不過是當時芳華拿起劍刺向自己的神情,還有那玉佩扔出去的畫麵,越想越覺得難過,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一咳,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忙迎了上去。
“皇上,皇上保住龍體啊。藥,還愣著幹什麼,快把藥呈上來。”
宮女連忙把藥端上來,被宇文晟擺手斥退,太醫搭在他腕上的手開始抖了起來,楊昌雲從未見過這般的宇文晟,不免有些不悅。太醫縮回手,跪了下去。
“皇上心中憂思,想來是心中太過抑鬱,加上胸口傷本就未愈,臣鬥膽請皇上珍惜身子,若長此以往,皇上的身子怕是要廢了。”
太醫的話落,宇文晟淡淡的笑了,擺擺手讓他離開,抬頭看見楊昌雲的臉,楊昌雲也愣住,兩人對視,本以為他會質問些什麼,可是等了很久,宇文晟卻收回了目光,重新躺了下去,楊昌雲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過,宇文晟還是開口了,隻是這話中的內容,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傳朕旨意,朕出宮遇刺,楊丞相救助有功。朕傷勢未愈,實在無心管理朝政。即今日起,將朝中大事全部交給丞相處理,大臣們互相扶持,共保我後周基業,若有不從,斬首示眾。朕養病於禦書房內,除太醫外,任何人都不可打擾,違令者殺無赦。都退下吧。”
“皇上,萬萬不可。臣惶恐,皇上受傷是臣的責任,是臣保護不周,還望皇上懲罰。”楊昌雲被宇文晟弄得暈頭轉向,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去。
“朕心意已決,莫要多言,退下。”
仿佛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到最後本該是句嗬斥的話,可從宇文晟口中說去十分軟綿無力,幹脆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身後的一切。楊昌雲還想說什麼,抬頭看見宇文晟又恢複了剛才的動作,內心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起身離開,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他楊昌雲不拒絕就是了。
楊昌雲等人一走,房內空空如也,宇文晟閉著的眼睛睜開,沒有剛才那般病態,滿眼都是絕望。華兒,我說過這皇位我可以不要,隻要你在我身邊,可是你為什麼還是選擇離開我,為什麼。沒有了你,這皇位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不要也罷,不要也罷了。
後周朝堂風向改變,楊昌雲正式掌管朝中大小事宜,消息一出,有百官禦書房前覲見,都被一一回絕。朝中難得的忠臣之士,求助無果。麵對楊昌雲的管製,又多加意見,一時間朝堂之上內憂不斷,朝堂混亂不堪,更有人言之,怕是這後周國不久矣。但遠在揚州的朝臣們還不知道,比內憂更可怕的,是外患。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十餘天,宇文晟還是不理朝政,整日窩在禦書房內,身體也不見絲毫起色,反而越來越差。後周朝堂之上可謂是亂成一團,現已楊昌雲為首的楊家派,跟蔣家為首的蔣家派鬧得不可開交,朝堂上的百官也為了自己投靠誰而費盡了心思,當薑國使團進後周的消息傳來之時,持續了數日的爭鬥忽地停了下來,大家開始應對這個不速之客。就在大家忙碌薑國之事時,有封信突破了層層障礙,最終還是送到了病榻上的宇文晟手中,沉睡了半個月的人終於有了反應,隻是這反應,終將萬劫不複。
大遼國都。
耶律齊等人出現在國都城外之時,守城的官員都要覺得自己是花了眼,那個被王爺所說的賣國大汗,卻出現在了城門之外,這怎麼能不讓人震驚,連忙下令關上城門,連滾帶爬的朝著皇宮跑去,大汗回來了,這件事必須告訴宮中的那位。
其實那夜前廳商談的事情,是那劉馳元連夜放他們離開,並且派他身邊最得力的手下跟同,帶著察哈爾城都尉的密信跟標誌,火速趕往國都。而芳華等人,完全是化身成為城中守衛,一同進宮,至於原城中的將士,出了城之後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個城鎮,將潛伏在城中的勢力全部喚醒,解散耶律燕的陰謀。
曆經艱辛來到國都時,耶律齊幹脆就卸下最初的偽裝,以自己的真實身份示人,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城中官員見到他,嚇得臉都白了,第一時間關上城門,趕著去皇宮向耶律燕稟報。耶律齊冷眼看著眼前的所有,嘴角邊嗜血的笑容閃現。
耶律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