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太子在後周失蹤,宇文皇帝總是要給薑國,給天下一個交代。”
芳華話落,前行的步子停住,仿佛剛才的話不是自己說出,宇文皇帝,什麼時候他們已經陌生到這種地步。那個她曾經一心一意想要維護的人,如今也是真的要拔劍,相互傷害了不成。到底從幾時起,自己也變得這般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顧一切。這樣的自己,太陌生了。
耶律齊步子也頓住,臉上的表情都要僵硬,不知道是喜是悲,心中五味陳雜。曾經一心一意想要維護的姑娘,是真的不存在了嗎,耶律齊隻覺得心痛不已。良久才重新前行,拉著芳華的手沒有鬆開,語氣依舊是那般風輕雲淡。
“是啊,後周是該給薑國一個交代了。”
芳華跟著耶律齊,一言不發,她現在的內心是無比的混亂,她跟耶律齊都知道,淳於焱沒死,可是這件事情要是傳到了薑國那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遼要借薑國的手打壓後周,本就沒有錯,可這話從芳華她口中說出,完全變了樣子,這就預示著,從今日起芳華選擇卷入這場政治鬥爭之中,而所站的方向是耶律齊這邊,她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
兩人相對無言朝著前方走著,不知不覺天上飄下幾片雪花,芳華低著頭,這雪花越下越大,宛如鵝毛一般,芳華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耶律齊回頭看了眼身後心不在焉的女子,也不打破她的思緒,兩人前行。一步一步,直到積雪鋪滿了路麵,到處都是銀裝素裹,耳邊響起了耶律齊的聲音。
“華兒,下雪了。”
女子遲疑的抬起頭,入眼是一片白茫茫,因為下雪也沒有撐傘,芳華的頭發之上占滿了雪,細看去,就連雙眼的睫毛之上都滿是雪花,看在耶律齊眼中,好不美麗。女子似乎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時語塞,目光越過眼前的男子看向遠處,雪,這就是雪麼!
“察哈爾城的雪今年來的還真是早了些,這日後可是要好生保暖才對。還有,華兒,我們到了。”
說話間耶律齊的目光轉向一旁,芳華連忙轉頭看去,隻見他們現站在一處府邸,那府邸上麵寫著四個字:“察哈爾府”,四個大字龍飛鳳舞,慷鏘有力。原來今日,耶律齊帶她來的是這裏,那個所謂的耶律燕的人。
三人來到此處之後,修冥連忙上前敲門,耶律齊拉著芳華的手,朝著府邸走去:“地滑,仔細摔著。”
這新任的察哈爾都尉,想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耶律齊會親自找上門來。
修冥敲了幾下門,等了小會,門開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露出半個身子,睡眼朦朧:“大半夜的這是幹什麼,膽子可真大!”
小廝的話剛落,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修冥強拉了出來,接著就是一聲巨響,門被踹了開來,平靜的府衙瞬間炸開了鍋,院中的家仆慌慌張張拿起工具就朝著三人殺來,但家丁就是家丁,哪裏會是殺手的對手。僅僅也就幾分時間,院中倒地一片。
這院中的響聲之大,讓剛入睡不久的都尉從睡夢中驚醒,迷糊間披著外衣,朝著院中走來。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白養你們了,這夜都守不住,趕明全部給我滾蛋。”
罵罵咧咧從內室走來,看到院中的情形,臉上更是難看:“都愣住幹什麼,給我把他拿下。”都尉氣的發抖,他堂堂朝廷命官,深的當朝皇子喜愛,日後定是飛黃騰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今夜這是什麼情況,哪裏送上來的不要命的,真是氣死個人。
家丁從地上爬起,再次朝著修冥殺了過去,可惜結果還是一樣。都尉看著眼前一幕,氣的全身都發抖起來:“反了,殺,給我殺。”
“都尉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孤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如此膽大包天。”
熟悉的聲音響起,都尉的身子僵住,手抬在半空之中,一張臉都跟著扭曲起來,這聲音是,這聲音是。
似乎是為了應證他的猜測,耶律齊從修冥身後緩緩挪出,等到那都尉看清他的臉時,嚇得連忙就跪了下去。
“臣參見大汗,大汗饒命,大汗饒命啊。”
耶律齊不說話,雙眼含笑的看著眼前之人。他笑得自然,可看在這都尉眼中,比淩遲來的還讓人害怕,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幹脆爬上前去,求耶律齊開恩。
“大汗,是王爺,不,是耶律燕,是他指使臣這麼做得啊,臣隻是奉命行事,大汗明察,臣絕對沒有絲毫謀反的心思啊大汗。”
耶律齊看著此刻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卑微的拉著自己的衣服,滿眼的驚恐,不知道麵對耶律燕又是怎樣的麵孔,如此想來不免讓人覺得惡心。
“奉命行事,不知道都尉大人是奉誰的命,大汗出使薑國後周已經一月有餘,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察哈爾城易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