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搬出太醫院判,表麵上是誇獎這大夫,實際上則是施壓,若真讓位雙目已殘的人診出了病症,這打的不是妙春堂的臉,而是太醫院的臉。大夫顯然是被耶律齊的話激怒了,絲毫沒有想到這一點:“既然如此,賭就賭,不然傳出去說我蔡某人欺負一個瞎子,毀我一世英名!”
瞎子一詞出,不知眾人有沒有留意到,耶律齊緊緊握住的手:“好,既然如此,倘若今日這位姑娘準確無誤的診斷出病症,並且成功用藥,從今日起你這妙春堂就改門換姓,歸這位姑娘所有。”
“好,倘若你們輸了,我要你從今日起自廢學藝,終身不得行醫救人!”
這大夫顯然也狠,要知道對於醫者來說行醫救人是多麼的重要,這樣一來,倘若芳華真的輸了這場賭局,此生都不能用大夫自稱。這樣的賭局,委實大了些。
“好。”耶律齊還沒有開口,芳華率先答應:“廢話少說,阿鬆我們過去。”
芳華這一答應,人群中不由的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人是瘋了不成。大夫倒是沒想到芳華會答應,不過既然她自己要斷了後路,那也就不能怪他不仁慈。
耶律齊看著芳華前行的背影,沒有驚訝,若有所思,顯然是已經知道她會答應。之所以要來一場這樣的豪賭,就堅信芳華不會輸,這樣對以後的她來說,今日此賭未嚐不是好事。
耶律齊心中打著如意算盤,一旁許副將心思已經完全不再自己兒子身上。早就聽聞一月前太子爺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來位姑娘,若是沒有猜錯,定是眼前這位才對,他明明記得當時傳言說這姑娘活不過幾日,沒想到如今還能生龍活虎,真是奇跡。
在場的幾人若有所思,唯獨芳華跟阿鬆兩人格外認真,這會兒來到床邊,那麻沸散的藥勁過了,副將家的公子已經慢慢蘇醒,麵上痛苦的表情也是十分明顯。
“阿鬆,你且看看舌相。”
說話間,芳華的手已經搭上了孩子的脈,開始認真的為他診斷。阿鬆則是上前將那患兒的嘴掰開,認真觀察舌相:“舌質紅、苔黃厚膩。”
“身體發熱,脈浮數。骨折後出現正常體溫發熱是正常表現。接下來我們應該……”
“主子,主子不對!似乎有哪裏不對!”
芳華正準備開口,阿鬆著急的聲音響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芳華心頭:“怎麼了?阿鬆怎麼了?”
“主子,這患者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麵上十分痛苦,可是手的部位並不在大腿部,而在胸前。”阿鬆麵上十分焦急,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抱著胸口?
胸前?芳華愣住,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阿鬆,撕開他麵前的衣服,好好檢查胸前,看是否有腫脹出現!”
接到命令的阿鬆毫不遲疑就朝著衣服上去,隻聽撕拉一聲,那患兒的衣衫已被撕下,隻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那床上的人立馬痛苦的叫了出來。這一聲嘶吼,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就連那原本看熱鬧的大夫也擔憂起來:“怎麼回事!”
“主,主子,左側胸部腫脹十分明顯!”
左側胸部,芳華聞言連忙上前用手去觸診,手剛落上明顯感覺到此處的皮膚鬆弛,手輕輕動下,那患兒再次痛苦的喊出,搭在胸前的手不由一抖,芳華咬了咬嘴唇,再次探去。
“一定要忍住!”
芳華的動作不停,那患兒的慘叫聲更甚,許副將心中焦急,恨不得上前將芳華扯下來,剛想抬腳看到一旁的耶律齊,生生的停住腳步,這丫頭到底是在幹什麼!那妙春堂的大夫許是嗅出了不對,連忙上前,隻是一眼整個表情凝重不已。
“這是,這是氣血胸,竟然是氣血胸!來人,來人你們快去溫太醫府上請溫太醫來,這氣血胸是要開胸的啊!”
這大夫慌張的一句話,讓在場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那許副將一聽大夫的語氣,暗道不好,當下也著急起來:“快,快去請溫太醫,快去請溫太醫!”
我的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不用了!”女生突兀打斷了所有人:“肋骨骨折造成氣血胸,剛才已經耽誤時間了,若是等那溫太醫來,這孩子早就去見閻王了,蔡大夫,準備東西趕快處理。”
“什麼,你是瘋了吧,這開胸委實麻煩,又豈能是你我二人能夠完成,還不趕緊去找溫太醫,你什麼都不會別在那瞎倒騰,萬一這許公子有什麼事,你擔當不起!”
“放屁,事發突然你竟不去治療,還在這囉裏囉嗦,如此也能在這妙春堂,趕緊換人!阿鬆,你且照我說的去做,什麼開胸,誰規定這氣血胸必須開胸治療!”
芳華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傻了眼,這姑娘是嚇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