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菻,是一名應屆畢業生,畢業於一所高等美術大學。
我父親那輩都是農民,辛辛苦苦把我供上大學,就是希望我能有個出息。隻是父親不知道,現在的社會已經不講究成績了,更重要的是人脈。
畢業後,我原本敲定的實習名額被換成了別人,學校裏所有的人都已經分配結束,就這樣,我成了我們這一屆畢業生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工作的人。
我在網吧投了三個月的簡曆,都是石沉大海,絲毫沒有一點回信。
要交房租的那天,房東大叔將我堵在路口警告我,“現在在你的麵前隻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乖乖的交房租,第二條就是陪我睡一夜當房租。”
他的話直白赤裸,布滿褶子的臉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另我膽顫不己,更是一陣作嘔。
我忍下惡心告訴他一定會交房租的,便一把推開他往外逃去。
我的話說的毫無底氣,腳下的腳步卻飛快有力的跑著,不敢停歇。直到累的喘不上氣時,我才敢回過頭望了眼身後人群了了的街道,見沒了房東的身影,這才停下來靠著牆喘息。
一時間,絕望的情緒占據了我大半個心頭。我甚至萌生了想要回家的念頭,在這裏,我甚至連個生存下去的資本都沒有。
我將手機緊揣在手中,握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勇氣打給父親,正踟躕間,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我心中猛然一跳,當下連忙接了起來。
“你好,我是蘇菻!”由於激動我的聲音有點顫抖。
“你好,我是邕江殯儀館的負責人,蘇菻小姐,您已經成功的通過了我們的審核,如果方便的話,請問您現在可以過來麵試嗎?”低沉的音調從電話那頭傳來,很有磁性。
“要我去麵試?”我略顯激動的重複著,腦中卻實在不記得何時投了殯儀館的簡曆。
“是的,請問你方便嗎?”
“方便方便!我現在就過來,請問麵試的地點在哪邊?”我連聲應到,早己將那個疑問拋之腦後。
眼下,我需要份能養得活自己的工作。
“就在我們的殯儀館。”男人淡淡的說完,還沒有來得及等到我說什麼話,就掛了。
邕江殯儀館是我們邕江最大的殯儀館,也是傳說之中最邪乎的地方,我想,但凡有選擇的人,都不會選擇到這種地方工作。
可對於眼下一窮二白的我來說,錢跟恐懼相比,恐懼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最後是打車過去的。直到下車的那一刻,我都還覺得有些暈乎。
站在殯儀館的門口,現在雖然是炎炎夏日,我卻仍舊可以感覺到濃濃的冷氣撲麵而來。
烈日下,遠處緩緩走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腳步不急不緩,他徐徐的朝我靠近,模糊的臉在陽光下逐漸變的清晰。
他鼻梁英挺,薄唇緊抿著,文質彬彬的外型與這冰冷的殯儀館顯得格格不入。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慘白,幾秒之後便走到了我的麵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蘇菻小姐,我叫做張司狄,是這家殯儀館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