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夢見了你。
沒什麼特別,這不過是那些繁冗卻令人沉迷的夢境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場。我很確定,我一定可以安靜的聽你唱完那首歌,然後平靜的醒過來。
我一定可以。
可是偏偏,我卻還是不死心的,忍不住再問你一遍: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你?
你沒回答,隻認真的唱著,專注而輕佻。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可是我要怎樣才能擁抱你?我甚至不知道在這無窮無盡的時光裏、在這紛擾反複的世界裏,要到哪裏才能找到你。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揮一揮手,揚起一片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水霧,接著,緩緩消失在那片漸濃的霧靄中。
,day after day
又是這樣的結局。
那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遇見你?
——摘自《季非凡的日記》
下課鈴剛一打響,吳丹丹就抓著季非凡朝操場的公告欄狂奔。上課的時候她們都收到了導員群發的通知:第五屆H市口播員大賽的成績,已張貼在體育場旁公告欄,請各位參賽同學及時閱讀,得獎的同學請於一周之內,到政教處領取獲獎證書。
既然是群發的通知,她們能收到,其它班的同學也就一樣能收到。那麼,要是想順順利利的看完成績還能全身而退,就必須要搶在別人的前麵。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吳丹丹衝到操場的時候,發現公告欄前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擠了不少人。
季非凡捏了捏吳丹丹的手:“算了吧,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再看,不也一樣嘛!”
吳丹丹卻來了倔勁兒,季非凡的提議對於她這種“受窮不等天亮”的性格來說,無異於是在受刑,要多煎熬有多煎熬。
她一梗脖子,拉緊季非凡的手,不管不顧的往裏衝,帶了點兒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兒。
“季非凡又是第一?怎麼可能呢?”
“可不麼?還以為真的是公平競爭,沒想到啊,又是給人家陪榜。”
眼看勝利在望,前排傳來的非議卻讓吳丹丹不得不收了神通,眼瞅著別人後來居上,擠亂了她們好不容易才站穩的腳步。
“你憑什麼說季非凡是第一,比賽就不是公平競爭?!”吳丹丹被擠得看不清那兩個誹謗的人,隻能傻乎乎的扯著脖子喊。
“你可拉倒吧,就季非凡那張臉,一上台不用說話就先扣沒十分印象分,我就不信她水平能有那麼高,高到能把那十分補回來咯?”對方也同樣不知道是誰在質疑她的權威,卻也無關緊要,索性尖聲尖氣的把她所認為的“真相”公之於眾。
一時間,圍觀群眾深以為然的附和起來,在他們眼中,這樣的分析,簡直再正確不過了。
“就是!而且那季非凡能力也沒有多強吧?”
“平時在班裏也不是第一的啊!”
“哎呀,說那幹什麼啊?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現在可是拚爹的時代啦!親爹幹爹都可以哦!”
……
又是這樣的揣測,又是這樣的惡意中傷。就跟那個夢一樣,從小到大,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沒什麼大不了,也沒什麼無法接受。
可季非凡卻偏偏做不到坦然,她悻悻鬆開吳丹丹的手,垂下頭,本就沒有什麼線條的下巴幾乎和脖子連在一起。那張原本也就隻有在笑起來的時候才能勉強和可愛搭點邊的包子臉,也因為羞憤和失望,變得像是一塊在鍋裏哀鳴的、油滋滋的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