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離開那年，崔小火16歲。
江城的冬天異常安靜，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古鎮，更像十多歲少女的朦朧的眼。
太陽從東湖邊上探出臉來，鳥叫得似乎輕快了許多，雪昨夜便晴了，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
崔小火像往常一樣從東湖邊取水回來，沉甸甸的扁擔壓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木桶咯吱作響。
“阿木哥！”
崔小火推開半掩的門，跌跌撞撞地把水倒進缸裏。
“阿木哥，起來了！”
崔小火揉了揉手腕，一邊係圍裙一邊走向裏屋。
“你怎麼這麼懶呢，快起來我給你做早飯啦。……阿木……阿木哥！”整整齊齊的床單和被褥，還有一雙被換下的沾滿泥土的鞋，屋子裏空蕩蕩的。
崔小火轉身跑出屋子，對著那條下山的小路一路跑一路喊。除了幹死的草和偶爾飛過的野鳥，原上再無他物。崔小火哭累了，拖著身體爬上了山，軟趴趴地癱倒在茅屋門前。太陽下山了，木葉還是沒有回來。
直到江對麵的都市裏亮起了燈火，崔小火才站起來往屋子裏走。沒點燈，崔小火和衣躺在床上，蹬掉了鞋子，順勢溜進被窩，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大哥，這小丫頭可真是漂亮啊，不如……哈哈哈哈……”
“滾一邊去，這是要進獻王爺的，也是你配想的嗎?!”
紫東坐在床邊，用扇子悠悠地扇著，“拿茶來，都出去吧。”
弟兄們都退下了，男子用手指敲著茶杯，怔怔地看著崔小火。都晌午了還沒醒，莫非是昨夜的藥……用得太重了？
看著床上的小姑娘，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可是肩膀上已經有深深的印記了，應該是天天挑水的緣故，手指倒還白皙修長，模樣嘛還是可人的。
這樣的女子，好好收拾打扮一番，進獻給王爺定會撈到一筆不錯的錢財了。隻是……她看起來身子虛得很，得留在這裏多養些時候才好。
紫東見過很多女子，這是看起來讓人最心疼的一個
崔小火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紅木製的大床上，蓋著的是繡滿金邊的花被子，屋子裏很暖和，窗前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綰著發髻的男子。
“咳咳……咳……”
“你醒了？”那人聽到咳嗽聲，急忙回過頭來。一副狐狸臉的麵具遮住了他一大半麵龐使人完全看不出真正的樣子，他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啊，還是燒的厲害。”崔小火下意識地拉過被角，尖叫著想直起身子，卻被一把拍了回去。
“你最好乖乖的，過不了幾天你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這裏方圓幾百裏都沒有一戶人家，你這樣子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的！隻要你乖乖聽話，好吃的好喝的都給你伺候著，你要是不聽話……就把你扔江裏喂魚去！”說完不屑地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