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今日看你狀態不怎麼好啊?”
“是盜吃了小青的聖天噩果,還是頭吃了小紫的崽?”
一個虛無混沌的黑暗洞崖內,充斥著無窮的邪氣,若常人駐足於此,定會給這裏氣息攪亂氣定的丹田,輕則氣脈紊亂,重則邪氣侵體,傷及內髒,留下禍根。
此時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回響在其內,卻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困,便是五百年之久……”
白色大鼠半眯著渾濁的眸子,一字一語,都仿佛是需要極大的力量去發出。
這一段話,勾起了男子五百年之久的記憶,這記憶是如此模糊,如此虛幻。
他甚至忘卻了這段記憶,忘卻了自己當年還是個放牛牧童。
“你為劍主足足守魂了五百年,劍主無法償還,我們更加無法償還……但至少,在這五百年裏,你的心智、魂識都已修至極致,因此,在我長逝,將隨劍主之時,將送於你最後的“補償”。”
“今日,你將解脫,離開此地。”
“我的長逝,便是你的開始!”
解脫,這兩字就像是禁忌般的兩字,在男子耳朵內,已經忘記多久未聽過這兩字,陌生地可怕。
“老白,今天你的話有點多啊,莫不是偷喝了大黑的天髓心泉,喝蒙了,說起了糊話?”
男子露出牙齒,依舊調侃。
“這片古跡在次元界麵中漂流了一個紀元,現今又回到當初的地方,腐朽的大地已經千倉百孔,即要毀滅,你身上的封印也被時間磨滅的所剩無幾……”
“我隕滅後,最後體內的幾滴精血會幫你抹去封印,幫助你獲得自由之身。”
白色大鼠氣息愈發萎靡,脫落白毛露出的皮肉,也開始皺褶,疊出一層層來。
“臨終之際,我還有幾句對你最後的叮囑,算是了了劍主,一直遺憾的夙願。”
“這座古跡是劍主的,但在古跡前的大石碑上留的稱號,卻是那叛徒的!讓後代世人僅僅記住了這惡人,忘卻了劍主當初的震世盛名!”
“這是我一生無法容忍的仇恨,至死我也無法瞑目。”
“所以我請求你,如若離開了這裏,可以忘卻這裏的一切,忘卻我們,但不能忘了當初為救下你一命而遺仙的劍主!”
“那叛徒將你封印在此五百年,更踐踏了劍主的這片遺跡,離開這裏,就你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尋出那叛徒,將他頭顱斬下,向天問祭,讓劍主能夠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冥。”
滴滴鮮紅血液從白色大鼠口中流出,全身白毛徹底脫落,生命的燭火燃到了最後。
“我的生機差不多耗盡了,封印解開後,劍主的所有傳承都會融入你腦海,算是當作給你重獲自由的一份禮物吧。”
“似乎又回到最初與劍主相見時的場景了啊,那時候劍主還是一個稚氣未褪的少年,而我也還是一個未成精的白毛鼠,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一切能夠重來啊,隻可惜……”
一道白魂從白色大鼠身上脫離而出,掠向石洞內更深的黑暗,而它閉上了那渾濁眼睛,徹底沒了氣息。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看著白色大鼠逝去,男子發出笑聲,笑聲越來越大,響徹整個昏暗邪煞的石洞內,驚動了石洞深處那些沉睡的上古妖獸。
但它們不動,任由那笑聲回響耳邊,任由笑聲愈發狂妄、癲狂。
當氣息斷去,白毛大鼠的屍體迅速腐化,白發枯萎,不多時便變為一團不成模樣的腐肉,但在下麵,卻有兩滴豔紅的鮮血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