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屋漏偏逢連夜雨一(1 / 1)

今天應該是個難得的日子,儲菏澤居然來上早朝了。

搞得大殿之上朝臣們恍惚的以為是自己近來乏困,一覺醒來還不夠清醒,一個個難以置信的樣子分外滑稽。

儲菏澤在明堂之上坐定後略微失望。

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走進大殿,隻是眾人之中他並沒有發現那個自己想要見到的身影。

都這個時辰了不應該啊。

儲菏澤看著大殿正中的水滴子心裏已經打起了小鼓,明明應該挺搶眼的人如今他怎麼看不見了?莫不是真的生氣了?不來了?

思緒總是越捋越亂,儲菏澤幹脆破罐子破摔,給自己找起了樂子來。

“國舅何在?寡人可是聽說了,前些日子他在著人城郊新落成了一座湖心亭,設計精巧,工藝甚妙,不知是哪家工匠,孤正想建個觀雪台呢,倒不如請他們來給試試。”

此時候在一旁的顧太師此時已經是急得滿頭大汗,儲菏澤這副不著調的樣子,可讓他這做老師的老臉在哪放呀?

沒錯那個龍椅之上坐沒坐像的人就是他們的王上,要說平常早朝王上要麼遲到要麼曠掉,也總比這樣在文武百官麵前丟人現眼的強。

關鍵時刻,顧太師還是硬著頭皮道:

“不可。”

儲菏澤挑眉,待太師都做好了一番心裏建樹等著暴風雨之後,卻話鋒一轉。

“罷了,台子不建也罷,孤聽上京訴稅的大臣說,塞外風景奇異,比起什麼賞雪台,觀雪台,倒不如那日孤親自去塞外看看的好。”

果然,還是他高興的太早了,顧太師一顆紅心又提了起來。

“王上……此舉怕是不妥。”

“不妥?為何不妥?”

“這……”

“大冬天的,孤隻不過是想賞個雪,又不是讓你們去殺人放火,燒殺擄掠,這就不妥了?”

“……”

話本來說的好好的,沒想到,儲菏澤的脾氣就忽然上來了,大殿下一群人垂著頭不敢說話,偏偏不巧的很,關鍵時刻,唯一敢站出來說話的人此刻不在。

“……”

儲菏澤看著堂下一群人假惺惺低眉順眼的樣子就覺得堵得慌,怒道:

“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的,要我說你們這堂上也太無趣了,你們這些人也太無趣了吧,若是如此,還上個什麼早朝?倒不如都散了罷,散了散了!”

“哦?散了?散了便散了,隻是小臣這還有個一惑想來問問王上,不知道在王上眼裏何為可樂?何為無趣?聽風飲酒,快意今朝?也難得王上如此有興致,可是棲龍殿的折子都看完了?”

要是說到何為,無外乎此。

儲菏澤眼前一亮,立馬端坐高堂之上,要說原本的是撒潑耍賴,那麼也是轉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眉眼彎彎的乖巧摸樣,還不忘抽空偷偷的對身邊的人使眼色。

踏入大殿,一股暖氣便鋪麵而來。夏春秋連個嘲諷的弧度都懶得牽扯。在大殿門口撣了撣袖子似乎是在抖灰塵,卻抖出一身冷氣。

夏春秋一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著實成功,成功的吸引了殿內上上下下的關注,他自己倒是一臉坦然的在位置上坐定。

一看就是新換的毯子,很軟,還加了靠墊,東西都透著一股爐子的熱氣,不用想,這是剛剛烤過火拿出來的。

夏春秋前腳剛坐下還沒好好享受這股子暖氣呢,後腳便有人上前送來了暖爐。

“昨日裏是王上的過失,王上也很是自責,聽聞昨夜裏風雪重,相國還連夜操勞,王上甚是擔心相國大人的身體,所以特地命小的給相國準備個手爐暖身子,裏麵的香小的已經換過了,相國大可放心,不會過敏。”

來人一邊對著夏春秋低聲細語,一邊忙不迭的遞上暖爐。

夏春秋一聲不吭,目光在仆侍手上的暖爐上打轉。

“大國律,禮義實記篇,第一章第三十四條:凡早朝者禁攜炭木火種及器具入王城。”

這當朝大律好像還是他負責編纂的。

仆侍低低的垂著頭手裏端著的托盤似乎有千斤重,他身體僵直,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

夏春秋意味不明的一直盯著托盤上的東西就是不說話,再加上儲菏澤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讓小廝覺得如芒在背,隻得咬著牙硬著頭皮又解釋道:

“王上給您相國大人準備的暖爐。”

周圍的人似是剛剛回神,一時間竊竊私語聲拔地而起。

夏春秋總算挪開目光,抬眸看了一眼龍椅上的人。儲菏澤還一個勁的偷瞄夏春,事實上他的眼神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對方

有些逆光,夏春秋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依稀可以感覺出來對方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在笑,隻不過這笑容實在是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