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淩晨,夜深人靜。
這座小山村終於陷入了睡夢的沉寂之中。
幾道身影躡手躡腳地出了村子往昆侖山那邊走去。
哈裏克真是一位熱心腸的老頭,一下車就嚷嚷著請他們到家裏坐坐,結果全村的人都知道來客人了,一場本該隨意的晚宴變成了村裏的大聚會,各家各戶各顯身手,把自己家裏的吃的喝的都往一塊兒湊湊,就變成了豐盛的民族特色大餐。
尤其是水果和村裏人自己釀的驅寒的烈酒,這地方海拔高氣溫低,酒就是一種可以救命的特效藥,所以那些去營救雪山遇難者的搜救隊總是要備上一些,不止可以救別人也可以救自己。
阿克陶縣特產巴仁杏,產量高,品質好,個大肉鮮色豔味道好,被譽為巴仁杏之鄉,給這周圍的農家帶來了不小的收入,然後就是什麼葡萄、葡萄幹、葡萄酒、哈密瓜啥的,有一種孫悟空水簾洞和猴崽子們宴會的場麵,一張幾米長的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水果。
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可忙壞了,所幸鄉裏鄰居都來幫忙,不僅帶著東西,還搬著桌子和椅子,從村門口的空地一直排到路口去了。
一股子鄉村和睦的氣息撲麵而來啊,程羽銘他們也不好拒絕人家的盛情,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嘛,再者說了,這種感覺也挺不錯的。
璀璨的星光下,圓月高照,漆黑的山影在遠方佇立,如同忠誠的衛士,喀拉庫勒湖波瀾不驚,村裏把酒言歡載歌載舞。
李一樂是真的喝多了,他是完完全全不會喝酒,村裏的酒太烈,抿了一口就醉了,得虧現在是異能者,身體強度和以前沒法比,而且可以保持清醒,否則真就直接倒地大睡到天亮。
蘇小薇象征性地喝了點兒果酒,這種酒味道甜甜的,像是飲料一樣,挺好喝,不過酒精濃度也不低,低度酒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可沒啥用,篝火映著她紅撲撲的臉。
酒仙克萊爾先生忠實地執行了程羽銘的任務——把全村人都灌醉。
挨桌挨桌地敬酒,表達自己這群人對村民們熱情招待的感謝。
村裏人淳樸啊,人家敬酒那就得喝,還不能比人家喝的少,到了最後一個個不管男女老少都醉的跟猴兒一樣,搖搖晃晃地回家去了,看這情況,到家估計到頭就睡著到明天中午去。
直到最後,哈裏克終於也撐不住了。
這個叫程羽銘的混小子就是個精明鬼,嘴上說著他不會喝酒,也喝不了多少,剛喝了一杯酒臉紅脖子粗的,結果現在兩大瓶下肚,他還是這個樣子,反倒他自己的眼皮像是掛了秤砣一樣,幹脆認輸溜回屋裏打鼾去了。
“你真的非要跟過來嗎?”程羽銘認真地看著蘇小薇,“這可不是去遊山玩水,隨時有可能有危險。”
“我知道。”蘇小薇淡淡地說,“但是你別想把我一個人丟下,況且,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不會擔心嗎?”
蘇小薇突然露出了得逞的笑,程羽銘張大嘴,什麼時候這個女孩兒也變得會要挾他了,好吧,他認輸了,他確實不放心。
“保護好她。”程羽銘對克萊爾說。
“你不自己來嗎?”克萊爾有些意外,程羽銘竟然放棄了這種英雄保護美人的機會。
“我去!你以為我不想啊!我啥水平你還不知道嗎?待會沒準自己都要歇菜了!”
“好像也是。”
“你怎麼樣?好點兒了沒?”程羽銘瞅了一眼李一樂。
“嗯,好多了,這酒勁兒太大了。”李一樂的臉還是紅撲撲的,這種高濃度的酒精可是很難短時間內在身體裏分解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喝酒,偶爾被同學們強行拉出去聚會時候也會被灌上一點兒,但是這種抿一口就差點兒栽倒的還是第一次嚐試。
“喝點兒酒也好,壯膽。”克萊爾悠悠地說,“萬一待會兒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也不至於嚇得夠嗆。”
“不該看到的。”李一樂愣了一瞬,說起來其實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未來究竟要麵對什麼樣的東西,程羽銘隻是跟他說過,很危險,非常危險,隨時可能慷慨赴義。
村子真的就在山腳下,他們才出了村子沿著喀拉庫勒湖岸沒走幾分鍾,就到了那連綿起伏的群山下麵,可以從兩個山體的影子中間,看出一條可以攀登的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