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卜先生,如果你也生理痛,我同樣會把電暖寶借給你熱敷的。”
“你才生理痛呢!”胡愛卜以牙還牙,拿起枕頭朝陳曉智扔,陳曉智靈活一閃,枕頭無辜地躺在地上,陳曉智瀟灑地走開。
“啊!”李世永突然捂嘴大叫,把全宿舍的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陳傑驚魂未甫。
“雙雙同意我的好友請求啦!”
H市所在的省份是全國最早看見日出的地方,八月中旬白晝漸短,黑夜漸長,六點多鍾,天漸漸地黑了。7點30在操場集合的時候,天黑得已經看不清彼此的臉龐了,主席台兩側各掛著一盞強照明燈,向漆黑的操場發散慘白的光,小飛蟲繞著燈泡四周亂嗡嗡地飛舞,在地上編織它們淩亂的影子圖案。
蘇式薇微閉雙眼望著強光燈,感覺操場好像一間巨大的審訊室,操場上的所有人都是被監管起來的罪犯,他們的一舉一動受到外界的關注與監督。
雖然有兩盞燈照亮,但畢竟它的覆蓋範圍有限,式薇班級軍訓的區域又在主席台的另一端,所以他們這邊有一種隱約晦暗的朦朧美感。式薇喜歡這種感覺,不用看清每個人的臉,不用去揣度他們在想什麼,而他們也不知道式薇在看什麼,每個人就在這種模糊不清的氛圍中交流互動,每個人的臉龐都被黑夜打磨得溫柔。
“你誰啊!”
“你猜!”
“哈哈哈。”
大家帶著新鮮感在黑夜中開始第一次集體活動。
“那個姓蘇的來了嗎?”
“報告,來了!”
“行,規矩學得不錯,病好了?”
“已經好了。”
“這蘇同學挺實誠的,本可以借著生病的理由,不來晚訓,但是人家沒有那麼做,你們要多向蘇同學學習。”
“切……”不知是誰在黑暗中發出一聲不屑的歎息,蘇式薇突然間又不喜歡黑暗了,黑暗給人以偽裝,讓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人而不用擔心被發現。
“這一聲切挺有個性的啊,怎麼著是不滿我啊還是不滿蘇同學?”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每個人都在黑暗中睜著無辜又明亮的眼睛。
操場上,教官覺得白天學生動作做得不好的摸黑練習,“一二一”的口號聲響徹操場上空。白天表現良好的班級此刻已盤腿坐在假草坪上,學唱軍歌。因而,蘇式薇班的全體沉默顯得格格不入。
“沒人承認的話就算了,白天大家表現得好不好,你們自己清楚,我說不衝拿獎去,不是給理由讓你們這麼怠慢的,來吧,訓練。”
全體不約而同地爆發出鬼哭狼嚎聲。
夜間訓練,大家都看不清旁邊人舉臂和抬腿的高度,跟著感覺擺動作,真是徒勞無功。朱教官應該是故意整蘇式薇他們。聽著隔壁班的嬉笑打鬧聲,式薇他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練習了一個小時,朱教官終於鬆口讓大家坐下休息,大家激動不已,後排的男生甚至直接躺倒在草坪上。
朱教官坐到焦樂妍身旁,找話題跟她聊,焦樂妍表麵上笑著回答,心中反感不已。
晚訓結束後,其他宿舍都是爭先恐後地占領衛生間洗澡,蘇式薇和張若亞因為宿舍就住兩個人的緣故,倒不用排長隊。洗完澡,關燈,睡覺,所有的宿舍難得統一行動,所有的動作難得一氣嗬成。
軍訓第一夜,大家睡得很沉很香。
6點20,鬧鈴響起,蘇式薇和張若亞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一番洗漱過後,穿戴好軍服,直奔操場。早訓結束,大家匆匆奔向食堂。軍訓時期的早晨,格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