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虛假的。
正因為,世界的虛假。才有了陰影下的光,玫瑰上的刺,時間裏的故事。
這個故事,不發生在過去,不發生在未來,它就發生在現在,在你我之間。
9月,梅子微青的季節。海都大學的校園裏,仍能聽到夏蟬寂寥的聲響。柔風拂麵,盎然皆是喜意。
“嗬,至於嗎?”一個黑色碎發遮住了右眼一角,長相清秀的青年獨自一人背著包行進在新生開學的擁擠人潮中。大多數的新生都是家長簇擁著的模樣,他卻成了異數。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自嘲的意味。他叫陸塵,海都大學曆史係新生。
“同學,你好。我能問一下,曆史係的新生報到處怎麼走嗎?”一個巨大的行李袋出現在了陸塵的麵前。
陸塵正在疑惑的時候,一個身材小小的女生從行李袋後邊探出了頭來。原來,她是在抱著行李袋的,因為,身體過於嬌小。對比巨大的行李袋,就很容易被人忽略。
“諾,給你這個。”陸塵雖然覺得好笑,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大眼睛,馬尾辮,七分。他在門口多拿了一份印著地圖的廣告,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遞給了那個女生。
“謝謝你,同學。”女生沒想到這樣就問到了路,把巨大的行李袋往地上一砸,激起了地麵的震動,飛揚塵土。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鄭重的接過了陸塵遞過來的地圖。
“不用這樣。”陸塵擺了擺手說道。他向來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善意。
“你這個,需要幫忙嗎?”陸塵對比了下女生和行李的落差,覺得自己可以幫幫她。
“不,不用啦。謝謝你啦,同學。”女生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道。然後,她一伸手便將巨大的行李袋,搬了起來。
女生告辭離開了。陸塵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潛藏的笑意,露了出來。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問過彼此的名字。或許,對於漫長的歲月而言,彼此隻是過客罷了。但人生是很短的,又哪裏有那樣多的或許。
陸塵到宿舍的時候,屋裏已經有人了。那是個膚色有些發白,泛著幾分病態,但眼睛卻透著十分神采的青年。
“李浮屠,好名字。”陸塵看到了青年放在桌子上的身份證,禁不住發出聲來。
正在整理床鋪的李浮屠,聽到陸塵發言。眼底閃過了一絲落寞。但很快便收斂了起來。隻是,看了陸塵一眼,站了起來。
“陸塵。很高興認識你。”陸塵沒有多想,隻是按照慣例,伸出了手,打了個招呼。
“李浮屠。”那個叫李浮屠的青年,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回應了陸塵。不過,他隻是淡漠的說了這三個字。在說話的時候,他握手的動作有些僵硬。手碰到陸塵,也是蜻蜓點水一般,一下便收了回來。
“你的手,好涼啊。是生病了嗎?”陸塵的手觸碰到李浮屠的時候,一股如寒冬臘月般凜冽的寒意傳了過來,讓他打了個冷顫。李浮屠收回了手,讓他感覺好了一些。他覺得這樣極為不妥,開口問道。
“沒事。”李浮屠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麼。隻是,淡淡的回了句,便回身繼續整理床鋪了。
“好吧。”陸塵見他這樣,也沒有繼續再問。把自己的東西放下,也開始整理起自己的床鋪來。
“咦,這是什麼東西?”陸塵在打掃床鋪的時候,從床鋪的夾縫中,掃出了一張黃色的布片。那上邊畫著的怪異圖案,讓他好奇的發聲道。
“藏在影子裏的妖魔。”陸塵取出了那張黃色的布片,念出了上邊的文字。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原本這張布,並不是黃色的。如今覺得是黃色。隻是,因為時間在布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這張布片,不知道是哪一個師兄留下的。不過很有意思。”陸塵對著李浮屠揚了揚手中的布片說道。
李浮屠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不再去關注陸塵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