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在南部這個邊境小鎮,竟還能遇到我的老同學。
阿妍的身子月份大了,行動不便,我閑著也無事,便主動要求替阿妍買待產用的東西,阿誠不假思索的同意了。我剛剛失去孩子,他也擔心我在家裏呆著容易憋壞,說讓我出去走走也好。
阿誠派了兩個隨從同我一起去鎮上,我嫌麻煩,那兩人就隻好在距離我五米開外、不遠不近的跟著。雖然兩人是為了保護我,但我怎麼總是有種被監視的錯覺。
我在咖啡店一個人喝咖啡,沒讓兩個隨從進來,他倆就站在對麵街道,時不時透過玻璃查看咖啡店內部的情況。
有人在身後叫我:“季初夏?真的是你?!”
我扭頭一看,居然是我的高中同學,林曉凡!
我的家鄉在北方,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在北方讀書,林曉凡也是一樣。這麼小的鎮子還能遇見熟人,真是意外驚喜。
我和她在高一做過一年的同桌,雖算不上閨蜜,但關係比起普通同學倒是要好許多的。
兩個隨從見我與人聊天,按住腰間想過來,我擺擺手,示意他們後退,兩人的手這才從腰間放下,站在原地沒動。
林曉凡瞧出其中的端倪:“怎麼,都有保鏢了?”
我搖頭:“唉,是我男朋友派來的,美其名曰說是保護我,其實就是監視我。對了,你怎麼到南部來啦?當年,你讀的是電影學院,那你現在……是做演員行業?”
她苦笑:“什麼演員啊,不過混口飯吃罷了。在幾部影視劇裏能露露臉,就算是導演抬愛了。你呢,你考的是警校,怎麼樣,現在如願當警察了?”
我馬上做了個“噓”的手勢,聰明如林曉凡立刻噤聲,轉換話題:“初夏,我想求你辦件事。”
我揚了揚下巴:“我自身難保,怎麼幫你?”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但我就是愛他,無法自拔。如今,他做了錯事,我想,找到他的犯罪證據,試試看能不能用這些證據把他留在我身邊。”
我分析:“有些男人是最不怕受威脅的,曉凡,你可別到最後把自己也搭進去。”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初夏,你知道飛蛾撲火嗎?我就是一隻飛蛾,縱使被他那團烈火燒得灰飛煙滅,也永不後悔。”
我感歎:“唉,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就什麼都不顧了。”
“初夏,你愛你的男朋友嗎?”
我猶豫了:“我麼……應該是愛的。”
“你的愛很理智,可能,你不會迷失自己。我的愛比起你的,濃烈千倍萬倍。初夏,離開那人,我真的活不下去。就算他殺了我,我也愛他。”
“曉凡,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她壓低音量:“初夏,你有沒有能使保存的證據加密的東西?”
“什麼意思?”
“就是,我找到的那個證據,除了我和你,誰都看不到。我現在隻信你。”
“為什麼隻信我?”
她盯著我的眼睛:“你說呢?”
我為難:“可是……”
“初夏,你一定要幫我!”
我咬著嘴唇:“那我……試試吧。”我迅速地在便簽上寫了兩個號碼:“上麵這個,是我的手機號,切記,千萬別打電話,隻可以發短信,用詞要隱晦,不能太直白。下麵這個,是我師傅的號碼,你就說,是我讓你找他去取月亮。”
“你師傅在什麼地方?”
“在首府,你到了以後,再給他打電話,他會告訴你碰麵的地點。”
“那我……可以跟他說你現在的處境嗎?”
“唉,說與不說都一樣,我已經是被他們遺忘的人了。”
林曉凡的手裏把玩著一個毛絨小粉兔,似有若無地說:“這是我的粉絲送我的,如果我有重要的東西,一定會係在上麵。”
我點頭:“好,我知道。”
與林曉凡匆匆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祈禱,但願她能順利抵達首府,去找了我師傅。我師傅,就是我所在的國際刑警部門第一特勤組的組長,也是我大學時的犯罪心理學教授,他送我的畢業禮物,是他在一次緝毒行動中繳獲的戰利品,一個德國產的加密U盤。那U盤內芯原本就是國際刑警專用的,隻不過被內奸流傳了出去,落到毒販手上。U盤的特別之處在於,讀寫一次,便會留下一個痕跡,到第十次,自動銷毀。U盤的外表,是一個嶄新的金屬半月形狀,上麵鑲有七顆水晶,看著極討喜,絲毫瞧不出有什麼不妥,完全就是普通的鑰匙鏈。我始終未舍得用,現在,能用它來幫到林曉凡,也算是實現它的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