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之後醫生告訴我:“紀先子,你的腳複健得真好,這真是奇跡啊。”
“現在能走些了,就是慢些。”
“也不要急於求見,你現在這樣,一天走個幾分鍾的,多休息,多按摩一會,針灸還在繼續嗎?”
“嗯。”
“很好。”
每天要承受的痛,很多,複健是一條很長,很痛的路,我從沒想過放棄,再痛,也咬緊牙痛,不會叫一聲。
每天多走一點點的路,一點一點,等到差不多的時間,我就能自已走很遠的路了。
我決定,我要回北京去。
我記得紀大北,我要回去,我是紀家唯一的兒子,我不會讓他傷害我家人,傷害我在乎的人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和媽咪不讓姐姐來看我,回到北京,二姐與三姐看到我,怎生的興奮。
隻是三姐的表情裏,有些長長的歎息,隻住了一天晚上就坐飛機走了。
北京的人口,已經比我離開的時候又更多了一些,擁擠得更是不成樣子了。
我那在,就站在地鐵口那兒,看了大半天。
居說,這是人流最多的地方,於是我站著,但是我一無所獲,還是無法找到心裏想的那個人。
我記得我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就知道,那個人對我越來越重要,一定是要找到她的。我置少要讓她知道,我是平安無事的。
媽咪不斷地給我介紹女朋友,我隻是跟她抱歉地笑笑,然後轉身就走。
對女人,沒有很強烈的感覺,不是非要不可,幾年的清教徒一般的生活,我的自控力更是好。
她倒也是不好勉強於我的,我逐漸工作,我知道,我必須強大自已,還有一個人對我虎視眈眈著,也在開始,滿北京城地尋找她。
有緣的話,一定能再見到,隻要我不放棄就好。
如果沒有緣,她就不會入我的夢境,讓我心心念念放不下,讓我也能從空白的地方裏醒來,我恨我自個在夢裏還能跟她說話,我記得我是叫了她的名字的,為什麼我醒來,我卻又偏偏把她的名字給忘了。
我想,我缺了她的記憶,找到她,也就能找回來了。
開了個會,客戶定了酒店,正巧要從那地方回去,我便送他進去,停了車與他握握手,不經意地抬頭往裏看。
我眾裏尋她千百度,原來她卻在燈火闌柵之處。
拿著一個對講機,合身的製服,就站在燈光下跟一個客人說話,一臉都是微笑,那樣的她,美得讓所有的東西都黯然失色。
是她,絕對就是她,那眉那眼,我永遠都忘不了。很多個的夜裏,我都會夢到她的。
她笑得多美,大概是站累了,悄悄地換換腳,而臉上的笑容不曾落下過半分。我往下看,這鞋子,未免太是高跟了,她適合平底鞋,而且是布鞋,而且是三十七碼,我給她買過。
那一瞬間,很多的畫麵淩亂而入,聲音吵雜著讓我的腦子有點痛,我伸手捂住,靠在車邊。
助理與客戶趕緊上前來:“紀總,你怎麼了?”
“沒事。”我定定神。
再往裏麵看,她已經不在了。
可我,卻覺得無比的高興了,我終於在茫茫人海裏找到她了啊,我不想叫誰幫我查,我一定會自已查出來的。
第二天,我又來了,住在對麵的酒店架起望遠鏡來守著,看著她進來,看她的衣服,然後迅速地拍照。
一會之後氣定神閑地拿著照片去找酒店的老總,我想要知道她是誰。
她有個好聽的名字:陌千尋。
千裏尋她,除了她,我想沒有人再適合這麼個名字。
暗暗地默念了幾次,她在貴賓客房,我把那兒都包下來,隻住我一個。
我光明正大地去見她,她初見我,渾身一顫,然後就靜靜地流淚,那淚,不是喜極,是感傷。
我知道,我們真的不是陌生人的了,就憑著你一看到我,就會流淚。
讓我見到你,讓我慢慢地,尋回屬於我們失去的記憶吧。
知道得越多,可能會越是傷痛,可不怕,我死裏逃生,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發揮自個的霸王脾氣,心想也隻有這樣才能吃得死她。
她無可奈何地進來給我擺花,看到她的無名指戴著戒指,心被狠狠地觸痛了。
千尋,我是否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