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許久的車才到會合的地方,未曾開發,所以沒有酒店,沒有住所,這附近隻有遠遠的幾戶人家。
雪氣真是一個冷,天才擦黑,馬上就冷得全身都要僵了一般。
把帳篷弄好,這一夜睡覺,半夜的風嗚嗚作響著。
半夢半醒之間,我看到了千尋,如此的真實。
我想我已經離開你很久很久了,越是不要去想得太多,原來就是越清楚,一顰一笑,我都記得麼的牢。
很早就醒來,靜靜地想著你。
我要去冒險,我都不知道每一次的結果。可是我愛上了這種刺激到快要讓心跳停止的事,因為這樣,我可以不想你了,可以不難受了。
愛上一個人,我可以隻用一分鍾的時間,可以隻看一眼就喜歡上了,但是要忘掉一個人,卻是要把她從骨子裏削出來,從血液裏抽出來。
天氣不是很好,用英文與他們交談,三人的意向還是很一致,都是想上去,再冒險。
草草用了些早餐,帳蓬什麼的暫且留在這裏,隻背著需要的裝備上山,我看了看手機,這個是中國的卡,信號在這裏十分的薄弱,不是她打來,倒也沒有什麼接的必要了。
索性,也留在這裏吧。
陽光依然燦爛著,一邊氣喘如牛,一邊往上爬,這雪山很險峭,爬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著。
隻是快到山頂的時候,天色卻是大變,大風雪嗚嗚而來。
隻是上了,不下也得下,要不然就會凍死在這裏,何況我們冒險,本來就是把百分之十的生命留給我們自已,百分之九十,都交給驚險。
風雪越來越大,有些開始傾塌的現象,他們二個有點慌了,三人商量了一下,各選了一個地方滑下去。
這樣誰能安全下去,就可以馬上去找人來相救。
風雪大得睜不開眼睛了,我最後的記憶,就是那翻天覆地的冰雪欲要將我湮滅。
身體冷得,也沒有什麼知覺了。
最後一個念頭,倒是想,這樣也好,死在一片雪白裏,揮揮手,不帶走什麼汙髒的事了。
我最愛的人,你也不要為我傷心難過,我給了你解脫,我現在,也給我自已一個解脫了。
我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來忘記你,還是無法做到,相思原來就是毒藥,我已經毒得沒藥可救了。
我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那一段時間是沒有任何記憶的。
像是一輩子那麼久吧,有些忽然切入了一些畫麵,讓我欣喜著拔開那雲頭看。
我看到了款款而來,卻是雙眼迷惘的千尋。
“千尋,千尋。”大聲地叫她,她猶沒有聽到。
她仍是往前走,我想,再往前一定是不好的地方。
我便去驅趕她,她朝我笑,她還認識我,我凶惡地跟她說一些話,然後牽著她的手走。
是夢吧,夢才會這麼的美好。
到了一個地方,她就開始消失,我拚命地想再找到他,於是不停地這跑著,那跑著。
耳邊,就開始聽到了別的聲音了。
“醫生,醫生,他醒了,他動了。”
吵鬧的聲音,不是千尋的,真是失望啊。
然後,就是我清醒之後的記憶,時間一晃,就這麼久了。
我的醒來,醫生說這是奇跡。
的確是生命的奇跡,那麼老天爺讓我醒來,是什麼意思呢?我夢到的千尋,又是什麼意思,如果我那時是沉迷不醒的,那千尋在那兒,是否與會與我一樣。
我不想再消極,我想知道她的事。
奈何我,連話也說不周全了,身體也不聽我使喚著,根本就無法接觸到手機。
照顧我的人,都是國外的醫生護士,他們隻聽令於我爸爸。
所以,我努力著著,從打點滴,到吃流食就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瘦得幾乎可說是弱不禁風。
我也知道千尋為什麼這麼不喜歡在醫院裏了,我也討厭。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來這鬼地方。
醫生說我的腳,不能再走路了。
我心之傷,傷得隻是想笑。
堂堂七尺男人之軀,有淚不輕流。
冒險是我選擇的,代價是必須付出來的,隻是,我不認命。
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走路,再痛的化療,手術,我都會接受。
一次一次的動手術,幾年的時間,身體也開始逐漸地恢複了,這麼多年來,我一次也沒有回到國內。
可是我的想念,幾年,亦也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