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外婆說我出生的時候有個遊方的術士掐指一算道我魂魄不全,命中帶煞,不適宜養在家裏,又是個小丫頭,家裏做生意,忌諱這些,祖父和爹爹不曾絲毫猶豫便把我送了出來…...
沒了管教約束,日子雖然清苦一點,我的童年也確是快活,直到長到十八歲外婆去世,家裏才派了人來接我回去。這時候祖父已經過世是我父親在當家,我一進門便是看到一臉嚴肅端坐在客廳裏的父親,還有情緒莫名坐在一旁的母親。
“過來坐吧。”母親對我招了招手,我踢踏著走到一邊的沙發坐下,覺得比鄉下的板凳軟上太多...
“如今你既然回來了,就是我方家的女兒,要有個方家女兒應有的樣子。我找了老師來教導你學習,以前在鄉下拉下的功課總要補上來,規矩禮儀也要學...別叫外人看了我方家笑話!”說到這裏父親便一臉不耐的站起來要往門外去。
“馬上就中午了,不吃了飯再走嗎?”母親見父親神色不快,跟上去小心問道。
“不了,你們吃吧。”父親頭也不回,說話間人已到門外。
母親神色有些鬱鬱,走過來坐我旁邊,我見著她望過來的眼色,有些無措,受不了這尷尬局麵,隻聽她聞溫聲說了句,“你在鄉下這些年受苦了...”
“也不是很辛苦...”我猜她突然就有了這麼大一個姑娘,怕是還沒適應,一頓飯兩個人就這麼尷尬著吃過去了。
中午飯草草吃過之後便一直呆房間裏整理從鄉下帶來的東西。
鄉下的東西大都破舊沒有帶來,隻有一個小盒子,是外婆囑咐我定要帶上的。這會兒打開,裏邊除了一隻碧玉鐲子並無他物,想著莫不是外婆留給我的傳家寶?鐲子有些大,觸手溫涼,碧玉通透,我心下喜歡,拿起來隨意往手上一套,正打算拿下,卻見它忽然變小,再也拿不下來了,正合我的尺寸。心下驚異,又想著既然是外婆給的,總不會害了我,便淡定了許多,瞧著那鐲子,喜歡又多了幾分。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沒見到父親,上門來的老師有些嚴厲,布置的課業也多,幾乎沒有閑暇。而我與母親的關係也終是親近不起來。
時光匆匆,轉眼便到了年節。我在學了一個月的舞會禮儀之後被允許在新年舞會上露露臉,以便於將來安排一門有用點的親事。多年以後我憶起那個晚上,想來命運的轉盤大抵就是在那時出了問題……
午飯後母親叮囑我好生打扮一番,別給父親丟臉雲雲,丟下一套禮服就出去了。我隻想安穩應付過去,別出什麼亂子,依言拾掇了下穿上了禮服站在鏡子前,被裏麵的人兒小小的驚豔了一下,精致的小臉,眉目如畫,露肩的藍色禮服包裹著的小身板微有凸翹,小巧的鼻子鄒了鄒有些不太適應。
等我被領到大廳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我進去的時候仍然感受到了現場驚豔的目光和一瞬的安靜,然後就見到了許久不見的父親,他身邊站著幾位商界人士,此時都望向我進來的門口。
父親介紹到:“這是我方家的千金,之前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外療養,如今剛回來。”然後就向我招手,“華兒,過來見過幾位叔叔伯伯,他們都是父親生意上的夥伴。”我聞言隻得規規矩矩的走過去,將大家閨秀的樣子學了個十足十。
“方小姐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亭亭玉立,方總好福氣啊!”一人讚到,其他幾個人點頭附和。
父親似乎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和藹的叫我去玩吧,不必拘束。
我鬆了口氣躲到大廳一角,心裏有些唏噓,想著外婆在天上看到我這皮猴子,如今這幅模樣不知是什麼表情。
“方小姐!我可以坐這邊嗎?”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我抬起頭,來人端的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了...單對著這樣一張臉就讓人生不出推辭的情緒來,便由著他坐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