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野換完衣服出來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低頭往手上纏著繃帶。
頭發應該洗過,吹了個半幹,額前隨意的往後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有一縷不聽話的垂落。
脖子上搭了塊幹毛巾。
周身都帶著不羈的散漫和隨性。
像是叢林中的狼王,蔑視一切。
江東立馬領著人過去:“野哥,新來一學員,點名要報你的課。”
傅塵野眼眸微抬,看她一眼。
個頭不算太高,娃娃臉,嬰兒肥。
唇間微挑,笑聲輕慢:“成年了嗎,我可不教小朋友。”
他聲音清潤,又帶了點抽完煙後的啞。
陳妍臉一紅,急忙解釋:“我今年二十一了,我隻是看著小!”
傅塵野看著她,神色微動。
唇邊的笑似停滯了一瞬,但也就一瞬而已。
很快他又恢複到了平日裏的風輕雲淡,輕聲開口:“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陳妍愣住:“朋友?”
他笑著點頭:“嗯,朋友。”
正式上課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陳妍借著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在微信上問他為由加了他的微信。
陳妍看著上麵的x,以及空白頭像,覺得他真奇怪。
微信裏麵居然這麼幹淨,什麼也沒有。
x
傅塵野。
兩者好像沒什麼關聯啊。
雖然好奇他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但陳妍也沒敢問。
畢竟才第一次見麵,問這麼深入的問題似乎不太好。
夏昭昭給她打電話,問她平安到家了沒。
陳妍小心翼翼的拿著手機走到窗戶邊:“昭昭,我有喜歡的人了。”
一見鍾情。
做為一個平平無奇的有錢人,陳妍的一天也是平平無奇的。
大三課程不多,一周就那麼幾節,非常寬鬆。
陳妍去拳館上課之前特地去了趟商場,做為這幾家頂奢店的vip,她提前兩個月就可以看到最新上新的款。
服務員根據她的身材給她搭配了一套:“這套是前些天大秀上夏純吟穿過的,甚至連那些大牌明星都借不到,兩個月後才上市,您是除了夏純吟以後第一個穿上的人。”
陳妍知道夏純吟,一個挺有名的模特,長相很幼,但身材特別好。
屬於男生都喜歡的純欲類型。
但凡是她穿過的衣服,最後都會賣斷貨。
夏昭昭總說她兩挺像,都是一個類型的。
她是直接這麼過去的,穿著這一身。
甚至連發型都是照著夏純吟在大秀上的那套做的。
服務員說這樣好看,這套衣服就得搭配這個發型。
陳妍也不懂,但聽到她說好看,她就弄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是素顏,衣服也穿的普普通通。
所以第二次,她得吸引眼球一些,讓傅塵野記住她。
畢竟聽那的工作人員說,每天來找他的妹妹都快排成長隊了。
拳館裏麵人挺多,穿著性感吊帶和緊身熱褲的妹妹坐在沙發上抽煙,不時和身旁的男人親親抱抱。
陳妍是個沒見過市麵的,看到這一幕,有點兒驚訝。
傅塵野走過去,把他們兩手裏的煙掐了:“要拍片兒去日本,別他媽在這兒帶壞小朋友。”喵喵尒説
她之前聽江東提起過,傅塵野是北城人。
他說話是地道的京腔,兒化音有點重。
聽上去有點拽,又有點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那兩人也不敢吭聲,乖乖的坐在那。
傅塵野看著陳妍,視線短暫的在她身上穿的那條裙子上停留。
頭往裏偏了偏:“換衣服吧。”
陳妍一愣:“還要換衣服啊?”
“不然呢。”傅塵野模樣懶散,“穿這樣?胳膊伸的開嗎。”
好像的確……
伸不開。
衣服是統一發的,來這兒辦卡的會員都有。
和傅塵野身上那件是同款。
但穿在他身上總有種質的飛躍。
陳妍覺得他不去當模特真的可惜了。
這寬肩,這窄腰,這大長腿。
真是處處戳人g點。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傅塵野淡笑著提醒她:“我賣藝不賣身的。”
陳妍臉一紅,想解釋:“不是,我……”
“不過價錢給到位的話。”傅塵野眼底笑意更盛,胳膊搭在她身前的椅子上,離她更近,“我倒是可以掛個牌子。”
陳妍臉更紅了:“你……我……”
看著他那張因為距離的拉近而放大的臉,陳妍有些無措的左右移動視線。
不敢和他對視。
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傅塵野眼底的笑,一點點的褪去。
太熟悉了。
她著急臉紅,語無倫次的樣子太熟悉了。
這種熟悉讓人看的有些心慌。
傅塵野直起上身。
“行了。”傅塵野不逗她了,把拳套扔給她,“之前學過嗎?”
陳妍有樣學樣的,照著他把拳套戴上,搖了搖頭:“沒學過。”
“那先和你講下基本功。”
陳妍聽的很認真。
但聽的認真是一回事,沒有運動天賦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常鍛煉,臂力太小,沒幾下反而把自己給弄疼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傅塵野走過來,替她把拳套摘了,“回家後用活絡油揉幾下,這樣第二天才不會腫。”
陳妍還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居然弱雞到這種程度,試探的問了一句:“應該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吧,初學者應該都是這樣的吧?”
傅塵野眉梢微挑,輕笑道:“真的隻有你一個是這樣。”
陳妍委屈巴巴的垂下腦袋。
“算了。”
傅塵野用腳拖了個椅子過來,讓她坐在上麵。
他朝身後喊,“小明,拿個藥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