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平凡,但事到今天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因為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人,沒有過多的才氣和智慧,有的隻是一顆不平常的心態的吧,但這些年它沒為我換來什麼,可我不後悔。
此時,覺得最對不起的還是母親和姐姐,但我想我是沒辦法再去麵對她們了。我想無聲無息的離開,不想在驚動任何一個人。這樣很好,很多的時候我都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做一件事,那生命裏的最後一件事我還是讓我一個人來靜靜做吧。
這輩子我虧欠的人很多很多,但我沒辦法償還了,遺憾,卻無奈,下輩子再來償還我所虧欠的一切吧,如果真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個守諾的人。”歐陽隨筆。
合上本子,歐陽雨又把它裝進了貼胸的口袋裏。而後拿出雙證,放在手上慢慢得把它撕爛、撕碎……雙手一散將漫天紙屑拋入滾滾的江水中。想著他一生的留戀都無法再留戀了,想一想這二十幾年的經曆,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他不是說過自己的心死了嗎?又怎麼會再心酸,仰頭看看天上的點點星光後,又低頭看著橋下奔騰的江水,口中不自覺得念道:“
《我的殘破一生》——歐陽絕筆
千年長江水,奔流幾萬裏。
浪人居江北,手捧一把雪。
飛虹跨兩岸,浪人尋夢來,
待到江南時,雪融淚酸楚。
江南有好女,賢德如子夫,(注:衛子夫)
真情感浪人,願伴一世汝,
小荷初露時,相約共此生。
奈何世俗氣,沾染浪人心,
逢君兩載後,忍痛送君手。
蒼鬆立舊地,孤雁已南飛,
兩行悔恨淚,徒留於吾心。
隨風飄向東,酬吾胸殘誌,
無奈蘇中人,視吾如糞土。
悲哀存心間,此世難出頭,
二十又五載,無顏回江東,
愧對赤子心,妄為人子女。
心留一絲憾,乞天憐吾母,
她本善婦人,佑她一生安。
滿目創痍魂,實難留芳世,
此生僅一願,融入滄海水。
滾滾長江水,依然向東流,
縱有天高誌,奈何無翅飛。
肮髒世俗人,空有伯樂名,
今生誌滿腔,徒在胸中騰,
漫漫來日裏,了卻此殘生。
白雲悠悠飄,天空淡淡藍,
江水那一邊,歸宿已枉然。
奔騰長江水,望汝納吾憐,
帶吾入海去,再等十八年。”
含糊得誦完這一切,歐陽雨扒在護欄上毫無顧及得放聲大哭了起來。不願再想象以前的經曆,更不願意再去想以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以後了,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看到海,他深知這一生對不起的人很多很多,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這些了。
仰天長歎一聲後,歐陽雨摸去眼角的最後一絲淚痕,慢慢爬上護欄,展開雙臂縱身向江心跳了下去……
街燈依然輝煌,車流依然穿梭,天上的星星依然發出淡淡的光亮,奔流的江水也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會不會有人為歐陽雨而哭泣,他可能已經不會再知道了,那向東的江流是否能把他帶到一生向往的海呢?希望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