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卿沉默了，他在努力回想煞印是怎麼一回事，卻隻覺得越回想頭越暈，越沉，隻有身體的感覺是真實的，越蘅的觸碰，越蘅的親吻，越蘅的手，感覺那麼真實，那麼小心翼翼又嗬護，讓他覺得安心。
他暈暈沉沉迷迷糊糊，似乎剛剛有意識的突然清醒的勁頭已經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虛弱，越蘅時不時會親吻他，給他渡送靈氣，讓他不至於徹底昏睡過去，總能保持著一些意識。
常虹與他的畫麵在腦海裏晃過，不知越蘅做了什麼，他總看不清黑衣男子的臉，隻見得是團模糊的白霧。
時不時越蘅會湊到耳邊問他：“此時與你雙修的是誰？”
蘇小卿意識模糊，不想回答，可越蘅卻不依不饒，若他因為頭腦中的畫麵回答成“常虹”了，越蘅就一口咬在他的脖頸或者肩膀，然後咬牙切齒告訴他：“我是越蘅。”
越蘅樂此不疲，每渡一次靈氣就要問他，他總覺得越蘅壓抑著怒火，可對待他的動作溫柔極了，小心翼翼嗬護珍寶一樣。
他不禁心想，你還不如不要給我渡靈氣，反正身體在這裏了，你拿去雙修就行，為何非要給我渡靈氣，又非要問我問題，又非要咬我。
本來身體虛弱意識不明，腦海裏常虹的畫麵唰唰飛過，回答錯了也是情理之中。
可回答錯了你就一通胡咬。
他莫名覺得委屈，被越蘅翻來覆去折騰，大腦也要被越蘅強迫著回答問題，他隻想睡過去，不想有意識了。
於是他緊閉著嘴不想接受越蘅的靈氣，可他實在沒多少力氣，越蘅要翹開他的牙關輕而易舉，他皺眉不悅嘟囔，“不……不要了……”
越蘅動作一頓，隨即哄他，“乖，再等一會兒。”
蘇小卿隻覺得自己想睡不得睡，被越折磨得苦不堪言，不禁心想，雙修需要身體，需要兩個人互相合作，靈力互通，今日雙修隻有越蘅一人，越蘅好像很累的樣子。
他都聽到越蘅低沉克製的氣息了，還有那聲音，不複往日的清明，低沉又暗啞，真是難為越蘅了。
在蘇小卿覺得自己水深火熱被越蘅翻來覆去變著花樣折騰了不知多久後，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越蘅不在屋子內，他一個人躺在又大又軟的床上，掙紮著想起身卻隻覺腰酸軟極了。
便慢騰騰起床，身上穿著白色裏衣，手上……
蘇小卿愣住了，隨即撩起袖子，又扒拉開衣襟，見得自己手上腳上身上全是暗紅色的紋路。
那紋路密密麻麻覆在他身上，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又仔細瞧了上半身和下半身，確實是男子，難道昨日雙修時，自己變成女子的身體是錯覺？
他起身穿好衣服，便扶著腰慢騰騰邁步到外間，見早食已經被擺好了，一個男子坐在桌子一旁，煙霞站在門口。
男子見他扶著腰抖著腿出來，臉色變了幾變，抱著雙手仰著頭一副輕蔑的模樣打量著他。
蘇小卿見有人瞧著，便放了扶在腰間的手，昂首挺胸往前，奈何腰實在酸軟無力，以致於他彎腰坐下去時，一個重心不穩打翻了碗碟。
那男子無比嫌棄瞪了他一眼，替他將打翻的碗碟擺好，給他盛粥。
“昨兒累壞了吧。”
蘇小卿朝著對方感激一笑，伸手接粥，回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