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曜,琉璃在那邊,你跟我來。”厲蔓雲把厲傅曜從一群人中拉了出來,領著他朝著悼念堂裏麵走過去,悲哀傷心的音樂背景下,殯儀理事已經開始準備念悼詞。
一聲沉悶的鍾聲響起,打斷音樂,全場內外恢複平靜,生前和厲姍姍熟悉的人,全部站在悼念堂裏麵,其餘的人全部在外麵。
即便如此,追悼堂裏放眼望去,也不過隻有蘇琉璃、厲傅曜、沈牧南、長孫兄弟、單海、以及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宋佳瑩這幾人。
場外的人,黑壓壓一片,看不到盡頭。
到頭來,卻是這些平常和厲姍姍爭鋒相對,讓她厭惡的人,從真正意義上,出席了她的葬禮。
追悼文寫的聲色並茂,自然也是出自殯儀理事隊之手,蘇琉璃聽著那些名不副實其實的華麗讚美洋溢的詞彙,從心裏為厲姍姍覺得心酸,一個人,死後得到的那些悼念,竟然都不是為她真正本人而去,他們悼念的,是那個厲家高高在上的三小姐,悼念的,是厲家煙消雲散的一部分勢力。
幸好追悼文不長,還不至於讓人被埋在那一堆堆唯美的詞彙裏麵,找不到自我。
這一個追悼文的過程結束之後,就是專門為葬禮定製的宴席,讓前來悼念的人吃好喝好,然後各回各家,第二天起來,不知道前一天死的人究竟姓誰名誰。
一聲昂揚的宣號結束了追悼文。
突然,場外一陣喧嘩,蘇琉璃轉頭,朝著外麵看去,當目光落在來人那張臉上的時候,目光一沉。
隻見黑壓壓的人群後麵,幾個衣著光鮮亮麗的人,朝著追悼堂這邊走過來,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之中,鮮豔的顏色格外顯眼,幾個人走到哪裏,哪裏就是一陣喧嘩,周圍的人,像是見到鬼一樣,紛紛後退幾步,為那幾個人讓出位置來。
除了蘇琉璃和厲傅曜還有長孫封騰,追悼堂內的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驚訝,不可置信地盯著走過來的幾個人,臉上沉重地表情變得凝重警惕。
那幾個人像是一把利刃,所到之處,似乎沒有人可以抵擋著他們尖銳的氣勢。
“我幾天沒有回來,難道這是你們為我準備的歡迎會嗎?”其中一個穿著石榴色連衣裙的女人走在幾個人的前麵,鼻子裏麵冷哼一聲,目光掃了一圈,
殯儀理事隊的理事長看清楚形勢之後,嚇得不輕,扭頭看了看追悼堂之中,掛在一片白色鮮花裏麵的那張黑白照片,再轉頭看穿著石榴色連衣裙朝著這邊走進的女人,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嚇得不輕:“她……她……我……我……”
蘇琉璃皺著眉頭,這理事長說話的聲音不小,麵前又是話筒,全場的人幾乎都能聽見他顫抖的聲音。
“好好說話。”
“你你你……”理事長手指顫抖著指著後麵的遺照,又指向麵前穿著石榴色連衣裙的女人:“她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蘇琉璃視線朝著全場掃了一眼,大多數人眼睛裏麵都是同樣的懷疑的目光,她心裏清楚,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厲姍姍,厲姍姍的麵部皮膚被人完整的剝走,隻要找一個身形氣質相似的女人,帶上那張麵具,裝出一幅典型的千金大小姐的脾氣,就和厲姍姍沒有兩樣。
“她的確是死了沒有醋,你就當她是她的孿生姐妹。”蘇琉璃的聲音不大,剛好追掉堂裏麵的幾個人可以聽見,這些人和蘇琉璃相交匪淺,聽見她說這話,知道其中必然有蹊蹺。
戴著人皮麵具的厲姍姍卻發出一聲帶著不屑和驕傲的冷哼,“孿生姐妹?蘇琉璃,你睜著眼睛說瞎話要說到什麼時候,厲家一共三個孩子,大姐二哥都在這裏,什麼時候我又還多了一個孿生姐妹?”
人群一陣喧嘩,意亂紛紛,一部分人的目光停留在禮堂內和厲傅曜交好的那些人身上,另外一部分的人,目光在厲姍姍和她身邊的一個女人身上久久的掃視。
兩撥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一場沉重的葬禮,瞬間變成了鬧劇。
“琉璃,同樣作為女人,你的行為真的是讓我覺得不恥,你搶我的心上人在先,勾引他,迷惑他,千方百計的讓我從他的身邊消失,你搶姍姍的哥哥在後,你竟然用一場假的葬禮來欺騙厲家的親朋好友們,你意圖抹去姍姍的存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說話的人是顏倩,聲色俱厲,表情生動。
要不是當事人是自己,蘇琉璃幾乎要相信這女人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