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憑什麼把老子趕出來!”男人卻是一臉的憤怒,大聲強烈反抗被人群熱情的呐喊淹沒,一張狂肆的臉,側向酒吧角落的一道暗門,要不是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要求低調行事,雷霄早就把這一群搖晃著身體的白癡趕出酒吧,衝進那道門之後。
門後,布置剛硬直朗的房間內,完全隔絕掉酒吧的喧雜,唯一色調柔和的淺麻色布藝沙發上,蘇琉璃坐在上麵,偏著頭,神情放鬆地任由身邊的男人為自己腫紅的臉擦藥。
“我沒有想到你會自己找來,雷霄之前想要去找你,被我阻止了。”凰中雲修長地指尖抹過蘇琉璃細膩的臉頰,圓潤的指尖上,晶瑩藥膏塗在臉上,片刻就消失了紅腫。
“所以我才叫你把他趕出去,有他的地方,吵死人。”調整了一下身姿,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蘇琉璃閉上眼睛,不欲再說話,若不是厲傅曜那一巴掌太淩厲,她也不會來這,在厲傅曜的眼皮子底下,想找個真正清淨的地方,實在太難。
凰中雲卻不肯放過她,拿起白色的濕布擦手指,從沙發上站起來,蓋上藥膏,灰紫色的眸子裏映出點點的希望,“要是你肯回來,他就不會吵了,琉璃,雖然我一直支持你的意願,但是現在你在厲家所受的委屈,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容忍度,就算是我肯,雷霄也不會同意。”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告訴他嘛。”一手拉著凰中雲寬大的袖子坐下,蘇琉璃如孩子一樣,將頭埋在他的肩窩,從小到大,她都十分喜歡凰中雲身上淺淺的藥香味:“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有個家。”
“可是這裏也是你的家。”素來除了雷霄,從來不讓人近身的凰中雲點頭答應,並未推開蘇琉璃,反而翻手掌心出現三張骨節牌,低頭看著牌麵上熟悉的圖案,踟躕了許久,才問道:“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
“饒了我吧,我可不願意接受一個晚上的拷問。”蘇琉璃趕緊舉手投降,抬起頭來,恢複如初的麵容靈氣生動,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裏,笑意淺淺,開著玩笑,狡黠說道,“再說,我怎麼忍心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呢。”
從沙發上起身,看著臉上的紅腫經過凰中雲的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蘇琉璃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打了個嗬欠,輕車熟路地走到房間的另外一扇門處:“好了,我該回去了,你替我跟那個小子說一聲,等孩子出世,我讓他第一個做幹爸。”
凰中雲無奈搖頭,雷霄的性格,也隻有蘇琉璃摸得最清楚,每每得罪完了之後,都能掐到雷霄的軟處,丟下一個甜頭,那家夥能高興好幾天,“琉璃,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房間的另外一扇門,直通大街,伸手招了出租車,蘇琉璃扶著車門,笑吟吟地看著一身淺紫色長袍的俊美男人。
凰中雲本想問她為什麼要選擇呆在厲傅曜的身邊,像這樣的男人,蘇琉璃見過的如過江之鯽,她絕對不是那種被厲傅曜的權勢和金錢所迷惑的女人,話到了喉嚨,卻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那都是她的選擇,於是,便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今天晚上,你自己小心。”
蘇琉璃離開沒多久,酒吧暗門被人一腳踹開,雷霄披著一身被扯爛的衣服氣衝衝跳進來,反手關上門,氣喘籲籲嚷道:“誰他媽讓你把這鬼地方經營的這麼好,老子半天才甩掉那群瘋子,蘇琉璃她人呢??”
凰中雲瞟雷霄一眼,也不怪蘇琉璃趕他出去,要是讓雷霄知道蘇琉璃被厲傅曜打了一耳光,一怒之下,這家夥絕對會衝進厲家把厲傅曜那小子揍得鼻青臉腫,撚了幾顆茶葉尖兒丟進雷霄喘氣的嘴裏,淡淡一笑:“消消火,她走了,托我轉告你,孩子出世,你第一個做幹爸。”
雷霄眼睛瞬間發亮,吞下茶葉尖兒,帥氣地扯了扯破破爛爛的襯衣,上前摟住凰中雲的肩膀,打了一個響指,“地位是一步步上升的,我遲早把她從厲傅曜那裏搶回來!”
歎了一口氣,凰中雲低頭看手心裏的骨節牌,轉身默默地將牌麵朝下,摞在一疊已經碼得齊腰高的牌上,不管重新測多少次,牌麵顯示的都是一樣的結果:生死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