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定久急忙命令開槍,頓時密集的子彈如同雨幕一樣交織著往小洋樓的各個槍眼兒射去。
韋大漢撐著那鐵板快速地向著那個小洋樓移動過去,範文也緊跟著。兩個飛快地到了小洋樓之下。
範文把那捆炸藥包放到小洋樓之下,扯了引線,範文大喊:“快撒開!”兩個往後麵急忙猛跑,躥出了七八步遠,隻聽得後麵轟隆一聲響,兩個頓時變得人事不醒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那個小洋樓,被炸藥的威力炸塌了半邊,破磚碎瓦一起橫飛起來,嗆人的煙霧四處彌漫開來。
那些鬼子頓時慌了,也有一些繼續開槍,一些在拚命上刺刀,做好了要做肉搏的準備。
申定久大喝一聲:“衝啊!”
個個弟兄夥都紛紛拔起來,一鼓作氣地往前衝鋒,忽然,那炸得歪斜了的一處塔樓裏麵,一挺機槍噠噠噠地射出一串火舌,衝在前麵的弟兄,頓時倒了下來七八個。
申定久氣得哇哇怪叫,大叫:“幹掉那挺機槍!”好幾個槍法很準的弟兄立即端槍射擊,隻聽得啪啪啪啪直響,都是打在了那牆壁上,裏麵的機槍照樣射得歡。原來這個槍眼兒造得極是狹小。
申定久急得抓耳撓腮。範文看看屈鬆,他手裏的槍已經沒有子彈了,正在地上東看西看的找子彈。祝東堯急忙說:“屈老弟,你來。用我的槍!”說著把手裏的長槍遞給他,屈鬆扔了手裏的槍,接過祝東堯手裏的槍,看了一眼那個牆洞,把槍一抬,砰地一聲,那子彈射了進去。隻聽得對手那機槍頓時啞了。
申定久興奮起來,又振臂高呼:“衝啊!”眾人一鼓作氣地衝了進去。
一些鬼子早已上好刺刀,嗷嗷叫著往下衝。隻聽得叮當的聲音,吼叫的聲音。
張洗衝在最前麵,一個鬼子把刺刀一下子向他捅過來,他身子一側頓時那把刺刀伸到了他的胳膊下,他一把抓住槍管,隻覺得那槍管都是發燙的。那鬼子使勁往回奪那槍,張洗把手一放,那鬼子使力過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洗跨前一大步,一大腳踩在了那個鬼子的胸膛上,踩得那個鬼子咦的一聲,嘴裏血都噴出來,那鬼子丟了槍,還要掙紮著起來拚命,張洗把手裏的一把刀使勁一劈,隻聽得嚓地一聲響,砍得那鬼子頭骨分裂,死在了那裏。張洗拿過他的槍,正要彎腰去解開他的子彈帶,一個鬼子又衝了過來,一槍托打得張洗歪倒在那裏,幸得白蓮花隨即趕到,砰地一槍打掉了那個鬼子。
申定久雖然身子瘦弱,又形貌猥瑣,卻極是靈巧,又手段高明,三兩個鬼子過來包圍了他。他不閃不避,手裏一把鋼刀揮得呼呼直響,隻兩下子就把那兩個鬼子砍死在那裏。
雙梅本來是跟在白蓮花之後的,衝到範文倒下的地方,她立即停止下來了,看看那範文,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樣子。雙梅淚如雨下,一把癱軟下來抱起範文,伸手去試他的鼻息,那氣息微弱,似乎快要斷氣。雙梅哇地一聲哭起來。猛地搖了幾下範文,說:“你不能死啊,你可不能死啊!”雙梅剛哭得這麼幾聲,聽得旁邊有聲音在唉咦地呻吟,她扭頭一看,是那個撐鋼板長得粗大的韋大漢,他已經醒了過來,用手撐地,似乎就要努力站起來,站了一下,卻又撲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原來,他的腿斷了一隻,血流得滿地都是,骨頭叉從血肉之間漏出來,半截褲腿,染得通紅的一片。他一下子嚇得驚呆了,半響回醒過來,啊呀大叫起來,哭嚷著說:“我的腿斷了,我的腿斷了。斷了!”聽得他哭聲淒慘,似乎聲嘶力竭一般。一個在最後麵的弟兄聽了他這樣哭喊,也嚇了一跳,趕緊跟過來,看了他果然腿斷了,也嚇住了,急忙說:“你的腿呢?你的退呢?”韋大漢咆哮地吼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說完嗚唔大哭。那個兄弟急忙給他在附近找他的那截炸斷了的腿。
還在有鬼子從殘破的小洋樓上衝下來。祝東堯手裏的短槍啪啪連打兩槍,頓時幹掉了衝在前麵的那兩個。其餘的鬼子卻不怕死,他們都早已上好刺刀,退了子彈,無法開槍,隻得衝鋒。申定久帶著十數個兄弟也衝了進來,雙方鋼刀亂砍,刺刀亂剁,又間或扭打著一堆,你揪住我的耳朵,我摁住你的脖子。一個兄弟的耳朵被一個鬼子活生生地給扯了下來,他情急之下忘記了疼痛,一把摟住那個鬼子,張嘴就咬,把那個鬼子的指頭生生地咬了下來,含在嘴裏血淋漓的,那個鬼子又來掐他的脖子,他把一個膝蓋骨提起來,猛地撞在了那個鬼子的肚皮上,那個鬼子往後退了一步。申定久這邊到底人多,一個兄弟搶上去一刀砍過去,頓時把那個鬼子攔腰砍做兩段,血水都飛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