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和鄧琦英正要拔槍來衝。
猛地,隻聽得集市那頭,砰砰地幾聲槍響。那槍聲響得突兀,一霎時,街上人群亂竄,此時,集市散場,人群雖然少了,到底還有一些,槍聲一響,個個都慌了,攤販慌忙收拾東西,店鋪急忙打烊,行人趕緊飛跑,都怕那要命的槍子兒會不長眼睛。其間,還有得娃娃在何處哇哇大哭。
一個屠戶在自家門口擺著攤子,那攤上還掛著幾片肉,攤子上放著幾把油亮亮的刀,那個攤子看了閑著無事正在抽煙,陡然聽得槍響,嚇得慌忙丟了煙,轟地推起攤子就進屋。
那些保安隊的人正在施行他們敲詐的本領,對那些戲子敲詐一筆,兩個正要捆了班主,陡然聽得槍響,似乎個個都怕了。那個隊長雖然是個貪財鬼,到底是個隊長,還有幾分膽量,聽得槍聲響,立即拔槍出來,大喝:“放了他,跟我來。”那幾個慌忙放了繩子,一把推開班主,個個從肩上取搶下來,跟著那個隊長,往槍聲響處跑去。
那夥戲子正在要命的時刻,得這幾槍救了性命,個個大喜,忙不迭,急忙幾把收拾了,把什物們搬上旁邊的兩輛破馬車,女子們趕緊坐上去,男子們大步跑在後麵,駕駕地打馬跑了。
鄧琦英和梁雨兩個看他們脫離了苦海,才替他們鬆了一口氣,鄧琦英說:“我們去哪裏呢?”
梁雨看看槍聲響起的那邊,說:“會不會是祝大哥他們尋來了,與保安隊的遭遇了,所以才打起槍來。”鄧琦英急忙點頭說“嗯,隻怕正是這樣,不然好端端地打什麼槍嘛。”梁雨說:“那我們快過去,從後麵幹他們幾槍。”鄧琦英大喜,說:“就這樣幹,也好讓祝朱兩位當家的曉得我們會幹事,不是繡花枕頭。”
保安隊大踏步地跑去了,她們兩個也順著保安隊奔跑的方向,朝那邊跑過去。
一路上,但見得人影紛亂,攤販們收拾得手忙腳亂的,果子在地上亂滾,過路的人又慌著飛跑,踩爛了一些果子。幾個乞丐看出正是好機會,急忙彎腰在地上亂撿。那些攤販一邊忙著撿東西,一邊大聲嗬斥那些乞丐。那些乞丐厚著臉皮。有手腳麻利地早撿了七八個,唯恐被攤販追過來打,急忙躲到一旁慢慢吃去了。有動作慢的,才拾得一兩個,被攤販一腳踢在屁股上,疼得唉咦地叫喚。攤販近前,一把劈手奪了果子。那些乞丐雖是覺得冤枉想要上前搶奪,到底心虛,隻得罷手,歎息自己運氣不好。
店鋪都慌忙關門抵戶了。有一家賣粉賣飯的,雖是緊閉了門,一會兒,有三五幾個吃客聽得槍聲似乎住了,急忙從門縫裏擠出來,朝著家裏飛跑。他幾個一出門,那店門砰地一下立即關了。
一條狗在大街上,看著慌亂的人群,它大概覺得不可理解,依舊在那裏搖頭擺尾的。
鄧琦英與梁雨兩個拿著短槍跑了一陣,看見了那些保安隊員蹲在一個牆根後,向那邊支著一根根槍管,槍管裏不是地冒起一股股的煙霧,隨著那煙霧冒起,一顆顆子彈射出去。對麵不知是什麼人,也在那裏碰碰地還擊。兩者之間,隔著幾堵矮矮的牆壁。
打了十幾槍,那個隊長不耐煩起來,喝道:“像這樣打下去,怕要打到猴年馬月的,你,你們兩個,給我上。”他指著挨著他蹲著的那兩個保安隊員。
那兩個聽了隊長的命令,心裏是哆哆嗦嗦的,瑟縮著弓起了一個身子,冒出來一個腦袋,往那邊看了一眼,這時,砰地一顆子彈射過來,直擦著他的頭皮射過去。那子彈打在了他後麵的一堵壁子上,打得直接鑽進了牆壁裏去。
那個隊員嚇了腿都快要癱軟了,就要蹲下來。另一個也要跟著蹲下來。那個隊長火了,站起來,在他屁股上踢了一大腳,喝道:“你給我上。”那個隊員看了一眼隊長,眼裏是怕得要死,兩腿是顫栗個不止。
那隊長喝道:“你這個聾包,再不上,我第一個斃了你。”說著,嘩啦地一下拉了手裏的槍拴,那個隊員看了,無可奈何,隻得咬著牙關,竄起一個身子。忽然,他看見旁邊地上一個捆著的稻草垛子,心生一計,用槍托挑起了那個垛子,支了起來特地露出了那個牆頭。對麵的人看見這個草垛,以為是人,子彈砰砰地招呼過來,打在那個草垛子上。另一個見了,也急忙看地上還有沒有草垛子,無奈,隻有這麼一個。
那個隊長看了,哈哈大笑,拍他一下,說:“你小子,真有辦法,鬼點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