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娘看著他吃,說:“小夥子,是外地人吧?”孟卯說:“是啊!從外麵來。”老大娘又問:“哪裏來?哪裏去?”孟卯說:“從常山來,打鬼子去。”那老大娘樂嗬嗬一笑,說:“原來是常山好漢啊!你們打鬼子,打得好,我們高興得很呢。”聽她誇讚一句,孟卯心裏頭樂得一朵花似的。
那老大娘說:“你們趕緊把鬼子都消滅了才好,三天兩頭的來搶糧食。就如一群畜牲野狗似的。”說著話又扔了幾個過來。
孟卯連忙推辭說:“老大娘,有了夠了。”那老婦人說:“你們拚著命打鬼子,流血流汗的,我幾個紅薯算得什麼啊。吃吧吃吧。”孟卯感激地笑笑。
孟卯吃了幾個,肚皮裏飽脹了,謝過婦人,拔足就走。
又趕了一程,前麵一個岔路口。一間草舍門口挑著一個酒字。孟卯大字不識幾個,單單對於那個酒字,卻是認得的,腳步隨即緩了下來,似乎被什麼重擔拖住了似的,望著那個草舍,口水都快要流出來。
又走得兩步,裏麵一股酒香味兒飄逸出來,孟卯再也忍耐不住,大踏步進去了,用手敲敲桌麵,大聲叫道:“快拿好酒來,快拿好酒來。”裏麵那間屋裏一個聲音應道:“好呐,就來。”話音剛落。一個人拿著一個大酒瓶子,和一個大碗出來了,孟卯見了,忙不迭接過酒瓶子,扯了蓋子,咕嚕嚕就猛喝。那個人見了孟卯這忙不迭喝酒的樣子,不禁嘻嘻一笑,進屋子去了。
孟卯又灌了幾大口,這才開始緩和下來,倒在了碗裏,慢慢地喝。這時,那人又出來,問道:“哥子,要不要來一點兒下酒菜?”孟卯說:“那感情好,上來吧。”那人隨即進屋子裏去了。
一會兒功夫,端出來一盤子熟牛肉,一盤涼拌黃瓜,一碟花生米,放在桌子上。孟卯拿起筷子,拈著吃起來,一邊吃菜一邊喝酒,樣子是自得其樂。
不多時孟卯已經熏醉,照舊在那裏繼續喝酒,菜已吃得差不多了。
孟卯喝得歪歪咧咧,顛顛倒倒。此時,一陣腳步聲響,幾個人背著槍進來了。
來的是三個人,一個裹著長衫,另外兩個穿著短襖。進了屋子裏,冷眼一掃屋裏,看見屋裏角落處一個醉鬼,在那裏一個人喝酒,他們也不理睬,拍拍桌子,叫道:“拿酒來。”一個說:“老子們走得累了,快拿來。”那聲音直如吼叫一般,掌櫃的在裏麵嚇了一跳,趕緊出來招呼,看了這幾個人身上大槍,不禁心裏頭噓了一口冷氣。趕緊浮起笑臉來招呼。
那幾個人得了酒,就收起了凶惡的樣子,扯了蓋子,也大喝了好幾口。
此時,孟卯醉得糊塗了,說起胡話來:“星子客,你一天到晚屁話多,打鬼匠,你害了多少好女人子,你罪該萬死、、、、、、小鬼子,我要把你們統統殺光,一個個扔到河裏喂王八去、、、、、、”
那幾個人聽得,禁不得回頭一看。隻見得這個說胡話的醉漢,一張黑臉,粗大身材。
那個穿長衫的說:“嘿!常山的磨刀石。”另外兩個一聽,也立即起身來看。一個就要拔槍。穿長衫那個說:“甭開槍,太君要活的,活的才值錢。懂嗎?”一個警覺說:“不知這附近,似乎還有他的同夥?”另外兩個立即萬分地緊張,都拔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