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潤縣悲壯史(1 / 3)

本人有幸來到了豐潤檔案館,翻開了原豐潤縣史冊,當翻到豐潤縣那一段悲壯的史頁時被震驚了!

19世紀中葉,帝國主義傳教士在豐潤縣進行了廣泛的傳教活動,其中主要是美國的基督教傳教士和荷蘭的天主教傳教士。天主教傳教士首先選定豐潤縣較為偏僻、較為貧困的村莊黃花港和小稻地作為傳教中心,然後又深入豐潤縣的白官屯、沙流河、豐潤城關、中門莊、小張各莊、東歡坨等地的許多村莊傳教。美國基督教傳教士相繼在豐潤城關、王官營、老莊子、常峪、高各莊、團山子等地的許多村莊建有教堂傳教,當時在這些村莊裏,尖頂的教堂就成了一種非常顯眼的建築。

在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爭中,帝國主義依靠武力取得了在我國銷售鴉片的特權。隨著鴉片更大規模的傾銷,使得中國更多官紳士兵及平民百姓染上了吸食鴉片的惡習。這樣,白銀源源流入西方各國。與此同時,豐潤縣出現了以各教堂傳教士為主,用廉價和逼迫的手段在教徒手中購買農田,然後雇傭教徒廣泛的進行鴉片種植活動。

據初步統計,在此期間豐潤縣絕大部分有低窪地塊或有灌溉條件的村莊都種植了鴉片。其中以黑龍河、泥河、還鄉河沿岸的城關、七樹莊、白官屯、三女河、韓城、豐登塢等地區種植較為普遍。當時全縣鴉片種植麵積,至少在4萬畝以上,並且在官府不與限製的情況下,鴉片種植麵積程逐年擴增,致使豐潤縣境內的大片良田改為種植鴉片。

教徒們割取的大煙膏被製成大煙土,然後外國傳教士利用還鄉河水路運抵通京達衛的水路碼頭玉田縣鴉虹橋鎮集中,最後再運往大沽口裝船運往世界各地銷售牟取暴利。並且外國傳教士還利用貨船運來洋米、洋麵等“洋”字貨物充斥了豐潤縣城鄉市場,又把教徒手中的白銀、金幣收入囊中,成為帝國主義列強稱霸世界的經濟資本。

鴉片種植技術複雜,投入勞動量也大,這就大大影響了其他糧食作物、經濟作物的種植和管理,使得豐潤縣農村出現了一種畸形發展的經濟狀況,從而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三個嚴重的後果:1. 農副產品的大幅度減產,使豐潤縣手工業和民族工業生產的原料嚴重不足,豐潤縣經濟出現了極為困難的局麵。2. 手工業和民族工業的蕭條,為帝國主義商品的輸入騰出了更為廣闊的市場,從而進一步加速了豐潤縣經濟殖民化的進程。3. 鴉片種植麵積的擴大,糧食產量的縮減,隨之而來的是洋米、洋麵等“洋”字貨物充斥了豐潤縣城鄉市場,因而嚴重削弱了豐潤縣糧食自給能力,以致喪失了抵禦自然災荒的能力。

大規模地種植鴉片,也進一步助長了吸毒醜惡現象在豐潤縣城鄉的泛濫。當時豐潤縣城和許多村鎮都遍設煙館。吸鴉片的人居家時在家裏吸,外出時到煙館裏吸,吸毒成了這些人須臾不可缺少的嗜好。這就嚴重損害了他們的身心健康,同時也削弱了豐潤縣人民的勞動能力和生活鬥誌。

19世紀末期,帝國主義列強對我國的軍事、經濟、文化侵略更加猖獗,清政府喪權辱國的行徑更加卑劣。帝國主義的侵略使得豐潤縣農村生產力遭到嚴重破壞,抗禦自然災害的能力也急劇下降。

1893年,豐潤縣就因多雨成災造成了農業減產。1894年從春播之後又連日陰雨不止,到了盛夏,幾乎天天降暴雨。許多村莊平地冒水,平房瓦房漏雨,河水泛濫成災,淹沒了南半個豐潤縣的廣大田地,造成絕收。北半個豐潤縣的許多地塊也是大麵積積水,打很少一點糧食。這時有錢大戶趁機囤積居奇,糧價猛漲。

從1894年冬到1895年夏,豐潤縣出現了特大的饑荒。大部分村子樹皮剝光,樹葉捋光,田野裏的野菜和可食性草根也都挖淨。北部山區的人們還吃起了觀音土。人們麵黃肌瘦,羸弱無力,借找無門,投靠無方,紛紛外出逃荒要飯。賣兒賣女、丟棄弱嬰的事例比比皆是。大嶺溝村農民劉長春討飯歸來,抱著的孩子已餓得哭不出聲來,自己也饑餓難挨,實在無法,就把孩子棄在路上餓死,一人走回家來。大旺莊村農民張惠文,家中無法度日,就帶10多歲的女兒到姐姐家邊幹活邊求口飯吃。無奈一人幹活,兩人吃飯,親戚家的人眼色實在難看,就哄騙女兒到姥姥家去。到了東山口上左思右想生活無路,一狠心將女兒搗死。各莊饑饉倒斃的人也很多。蘆各莊村餓死的人有時街上同時抬出十幾個。東孝義村當時全村五六百口人,那一年就餓死60多口……

以後幾年,雖然無大災害,年景不錯。但是由於外國糧食進一步在豐潤縣大量傾銷,使得糧價暴跌,農民入不敷出。與此同時,由於帝國主義強加給中國的不平等條約越來越多,割地賠款造成的經濟負擔越來越大,從而加劇了清政府對人民的壓榨和盤剝。然而外國傳教士在罌粟絕收的情況下,又做起了販賣童工的買賣,他們打著上帝仁慈的愛心來拯救教徒,用先付給教徒工錢為由招攬童工,然後用貨船把童工運往世界各地賣為奴隸牟取暴利。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憎惡腐敗的清朝政府,憎惡瓜分、掠奪我國的帝國主義列強,也憎惡加入帝國主義教會組織、認賊作父的中國教徒,此時人們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1900年春,義和團組織在豐潤縣廣闊的土地上發展起來。在豐潤縣義和團發展最早的是前七樹莊附近的村莊。前七樹莊的陳瓚、七樹莊的紀慶就是豐潤縣義和團的首領。他倆當時都隻有十八九歲,是姑表兄弟。

陳瓚、紀慶祖上都是附近有名的闊富人家。在這之前的幾十年裏,由於帝國主義列強的侵掠,兩家隨著整個中國經濟一起與日益衰,到1900年已成破落局麵,隻是書香門第不改。陳瓚、紀慶自幼在私塾裏飽讀經書,同時也經常練習拳腳。他們關心國家大事,四處探聽列強劫掠和清朝腐敗的種種新聞,常常氣憤得青筋暴跳。

1900年,義和團鬥爭從山東發展到河北、京津一帶。當時玉田縣鴉鴻橋是附近百餘裏的經濟貿易重鎮,水路碼頭通京達衛,每日裏成千商客來此雲集,若逢集口上萬不止。於是義和團鬥爭很快傳到了鴉鴻橋。河東村富戶王耀章及其弟王五爺(名字無考),富有民族氣節,組織附近三四百反帝民眾鬧起了義和團。他們在還鄉河套裏列隊練功習武,四處清剿教會勢力。當時,豐潤縣不僅有大量群眾來這裏趕集,還有好多人在這裏的碼頭、作坊、店鋪以及富戶人家扛活做工,許多人都目睹了這動人心魄的場麵,因而消息很快傳到了豐潤縣,震動了這裏的愛國誌士。陳瓚、紀慶就是代表人物。

陳瓚、紀慶因為在村裏看不慣分教堂裏的二毛子為長毛子販賣童工而大打出手,闖下殺身之禍的陳瓚、紀慶逃亡到了鴉鴻橋河東村,找那裏的義和團首領王耀章及其弟王五爺求教發動組織義和團的方法,領會義和團的宗旨及鬥爭的方略。

陰曆二月底,陳瓚、紀慶回到了家鄉,他倆以前七樹莊為根據地發動義和團鬥爭。他們到各村揭露洋人侵略、搶掠、欺侮我國的罪行;揭露教徒趨炎附勢、背叛社稷、甘當洋人鷹犬的卑劣行徑;宣講驅除“長毛子”(指帝國主義侵略者),複興中華的主張。幾天之內,前七樹莊村加入義和團的就達60多人。周圍十幾裏的各村群眾也普遍響應,紛紛建立義和團組織,積極參加陳瓚、紀慶指揮的一係列活動。每日到前七樹莊集合,參加統一行動的義和團戰士不下三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