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不是嗎?分手,為什麼?我不答應。”

傍晚,操場上一個傷心欲絕的男大學生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女生,傷心掩蓋了疑惑。她紮著馬尾,穿著白色寸衫和牛仔褲,早春的風帶著些許寒意,看著男生的眼睛,她毅然而決絕。

“我不喜歡你了,你願不願意,與我無關,別再找我。”她說完,轉身離開。

他看著她的背影,她不曾回頭。

這個“無情”的女生,就是念然,一個沒有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二十年的人,比同齡的女生多了一份成熟。

就在上午第二節課課間,她去校長辦公室拿昨天落在他家的手鏈,手鏈是媽媽殷素淩送給她的,陪了她二十年,她一直小心愛護著,不管走到哪,隻要帶著它,她就覺得媽媽一直都在身邊。

昨天晚上去校長沈國忠家吃飯,洗手時摘了下來,放在衛生間,廳裏沈國忠喊著吃飯,她沒拿就直接走了出來,離開時就落在他家了。

“怎麼是你?素淩”

“沈國忠?”

“閔然,閔然,她在那,她過得好嗎?我想見她。”

“托你的福,她不在了,早在二十年前她就不在了。”

“不在?不在是什麼意思?”

“她去世了!”

“去世了!……念然是我的女兒對吧!”

“不是!”

“她帶著的手鏈是我送給閔然的信物,她和然然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又怎樣,是你拋棄了她們,現在她是的女兒,她沒有父親。”

“我沒有拋棄她們,發生了很多事,我無從解釋,現在我隻是想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你不配!”

“素淩,我並不想從你身邊奪走她,我很感謝你愛她。”

門口念然靠著牆,完整的聽完了他們的對話,眼睛充盈著淚水,卻有著非比尋常的理性,她沒有往裏衝刨根問底,而是跑了出去。

“我是他的女兒,他是我的爸爸,我有爸爸,媽媽,閔然,去世,我,我是誰?”她想著,從跑到走,走著,走著,她在樹林裏的木椅子上坐下,一個及其安靜的地方,一直到下午五六點,天漸漸暗了,淚水不再不由自主的掉下來,她走出了樹林。

她做了三個決定,第一,和沈言分手;第二,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不追問,不相認,不恨;第三,還是媽媽的女兒,繼續和她相依為命。

沈言是沈國忠的兒子,她怎麼可以愛上自己的哥哥,突然間他恨這個父親,是他斷送了她的愛情。

從樹林出來她就直接找到沈言,提出分手,猜得到沈言的反應,可她隻能這麼做。

智慧和理性可以成就一個人,同樣也會像大石塊壓著一個人,念然的理性是與生俱來的,她懂得母親的愛,所以習慣不讓她操心,她愛殷素淩,二十年的情早已超越身體裏流淌的基因。

在她和沈言提出分手的第三個月後,也就是碩士畢業的前一個禮拜。這一天他結婚,新娘是王晴,那個追了沈言三年的女生,修成正果,兩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一晚,她喝的爛醉,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身邊隻有彭萍。

彭萍是念然的閨蜜,從高中到大學,兩人相識七年,彭萍是她最慶幸的相遇。

第二天她離開了學校,獨自去了漢城。

在機場大廳,她看見一個男人在送一個女人,男人說:“你不能走!”

女人挽著一個看上去比她大十幾歲的中年人,看著男人說:“我要走了,好好生活,記得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男人緊拉著女人的手,說:“你會回來嗎?”

“不會!”

“那我去找你。”

“不要!我會在那結婚,然後生活幸福。”

“你說過,隻會嫁給我!”

“我走了,好好保重!”女人說完,便留給男人最後一個微笑後,離開了。

念然看著,心裏想“男人都一樣,離別時看似不能沒有她,要不了多久就會另結新歡。”此時他想到了沈言。

在三個月前,她一直認為會嫁給沈言,就在分手的前一天,她還答應畢業後就結婚。她體會了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有多絕望,便不忍心讓他遭受,她希望他幸福,可不是現在就和別人結婚,他的迅速否定了她的愛情。

她很矛盾,很生氣,甚至恨,恨遲來的父親毀滅了她的愛情,恨沈言愛的不真才會忘記太容易,離開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