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及番外(1 / 3)

尾聲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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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夏末秋初,天氣悶熱,雷雨似乎隨時會來。

我們終於全都回到了家。

孫仗岩回到了縣城裏,他擰動鑰匙,推開房門,打開電視,躺在床上,眼皮雖然發沉,但仍然執著的把玩著自己此行得來的王權手杖。

劉長水回到家,他和妻子、女兒團聚,即便天熱,劉長水仍舊強烈要求支上電磁爐,吃了一頓熱乎乎的火鍋。

李國良回到報社,他想要寫下些什麼,卻終究難於下筆,抬望眼,發現常樂已經在工位上等待。他倆相視一笑,攜手攬腕,到報社樓下的酒吧裏聽音樂喝涼啤酒。麵對常樂的再三詢問,李國良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喉嚨一個勁兒的發堵,有些哽咽。

夏恬的頭發,在這幾天長出來一些,即便如此,她看起來還是有些狼狽,發型看起來像個小夥子。我和夏恬、夏望秋、厘歡、賈菲菲回到了家。我那有些破舊不堪的三居室單元。

半個多月沒人了,無力的桌上、地上布滿了塵土。

我們花了將近2個小時,把這個有些緊湊的小家,打掃的一塵不染。

然後,誰也不願意再多言。

我們叫了一些外賣,各自吃了一些,竟然誰也不願意談最近的經曆,各自睡去。

夏望秋去夏恬的單人床房間睡覺去了。他把自己的寬大的雙人床房間,讓給了夏恬和厘歡。

我想陪一陪賈菲菲、勸一勸賈菲菲的,但賈菲菲卻執意,要和夏恬、厘歡睡在一個房間。

我自己躺在床上,點燃了一支香煙,給平板電腦充上電,想要看一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單位刊發了哪些新聞。

但我的心裏,卻還有另一件事情,讓我感到越來越不安。

我的房門被敲響。

進屋的是夏望秋。

他坐在我的窗邊,表情嚴肅。

“爸爸!”夏望秋說,“有句話我必須要趕快問您。您必須原原本本,實實在在的告訴我!”

“兒子,你問!”我答道。

“我想問您,吳飛在臨死前,到底跟您說了些什麼?”

“嗯……”我有些猶豫,說實話,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吳飛臨死前的話,究竟能不能百分之百相信,“這個……”

“您說!我隻是想看看,我隻是想驗證驗證。其實,我已經卜卦,占卜出了一個結果,我隻想知道,這個結果,和他說的究竟一樣不一樣!”夏望秋向我催促道。

“吳飛死之前,他和我說……”我感到口幹舌燥,咽了口唾沫。

“啊,他說的什麼?”夏望秋繼續催促。

“他說,你媽媽秋雅還活著,他讓我小心2203!”我說,“可是,我不信他的話。”

夏望秋點點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還是應該心裏有點準備!”夏望秋說,“因為,我卜卦算出來的,和他說的一樣!”(《神怪采訪記錄》完)

番外:

這個夏天,一直以來和我疏遠的夏恬,終於在曆經艱險,親曆生死後,和我重新架構了父女之情。

從鄂中北返回家裏後,她在家陪著我和賈菲菲、夏望秋、厘歡呆了三天,然後決定回鄰城報社去上班。

我把她送回火車站,然後回到家。

回屋換家居服的時候,我發現,我臥室裏的床頭櫃上,擺放著幾張A4打印紙,打印紙上,上麵留下的,是賈菲菲的一篇報道。

我拿起這幾頁紙,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賈菲菲娟秀的字體。

她是這麼和我說的。

“爸爸:

這三天我思來想去,終究覺得這趟科考有的可寫。

雖說我們沒有按照常理,按照原定計劃走完科考的路,但是,其實這樣

一來,可寫的內容更加多。

我根據我的經曆、您的經曆、26年來的經曆,按照我暗訪手表的錄音,下筆寫了三篇,卻又自我否定了三次。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把這個故事原原本本的講給大家,還是有所保留,避免引起大規模恐慌。

我想寫內參,可我又想起了您26年前的經曆。

思前想後,我隻能用文學化的手法略加處理,剔除一些看似玄幻的,容易引起恐慌的內容,保留下一些最基礎的素材。

我的出發點,是能通過篇報道,引發更多人的思考,和對鄂中北這片地區的重視。

您幫我看看,如果可能,幫我改改。

我準備下個月發在我們單位的雜誌上。”

我看了看這篇稿子,一點毛病也沒有。

我一字未改,傳回給夏恬。

後來,這篇稿子,發在了雜誌2016年第十期。最顯眼的位置。

然而,雜誌正式上市第二天,市麵上竟然再也無法買到。不僅如此,網絡中、電子雜誌軟件裏,也無從搜索到此篇文章。

這篇特稿在印刷後的24小時裏,竟然被人奇跡般的封殺買斷。

現在,我把夏恬的原文貼在這裏。還是老樣子,涉及具體的地名、地區,我做模糊處理,避免引起當地居民的恐慌。

《神怪采訪記錄》在這裏正式和大家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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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餘戶居民,26年前緣何被整體遷移?百餘平方公裏的土地,峰巒疊嶂,緣何被封閉為無人區?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鄂中北一個原本興旺的縣城,在26年前,“一夜之間”變得沒有人煙?26年後,記者再次深入無人區,進行實地探訪,搜尋其間的秘密——

拆掉生態枷鎖還需要多少年

本刊記者夏恬

已經幾乎進入花甲之年的孫仗岩,是鄂中北林區裏,土生土長經驗豐富的老獵戶。他行走山間的時候,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躥高縱矮,腳步輕快,想要進山,找他做向導,肯定沒錯。

但當2016年夏天,記者找到他,向他提出者個“不情之請”的時候,他卻多多少少有一些猶豫。

記者問他為什麼。

孫仗岩告訴記者:“你要去的地方,是無人區!”

這是一個看似謬誤的結論。

畢竟,說羅布泊是無人區,因為那裏人跡罕至;說塔克拉瑪幹大沙漠是無人區,因為那裏氣候極端。鄂中北的深山裏,不少林區依舊保持著原生林的樣式,生物多樣性極其豐富,空氣中負氧離子含量極高,環境極為優美,怎麼可能是無人區。